“九皇弟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轩辕燮这人心胸豁达是堪称有容乃大,但是小肚鸡肠起来时也是锱铢必较,自从恋上凤珺戎后,心里眼里满是这个女人,说对凤珺戎的过往全然不在意,那一定是骗人的。
全然在意,那倒也不必要。
但是轩辕忱很凑巧地介于全然不在意与全然在意之间,占了个不尴不尬的位置,因为有过婚约看着眼烦,因为几次维护凤轻歌扫了凤珺戎的面子看着心烦。
此刻听到轩辕忱的问话,眼烦心烦的轩辕燮仍旧黑着脸,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手足之情去搭理轩辕忱的随口关心。
“你来做什么?”
轩辕燮不带丝毫感情地问。
轩辕忱自知轩辕燮无意提及私事,也就识趣地不再问,转而正色道:“东齐公主已经被山贼劫掳去近十日了,东齐太子已经急得火烧眉毛坐不住了,一直在哇哇跳脚,让我们尽快给他一个交代。”
“他以为他是谁?”轩辕燮冷哼一声:“他要急就让他急,坐不住就让他自己去救,倘若扰乱了计划叫劫匪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死东齐公主,那后果就自己承受去,休要推给我们西秦!”
“他要能救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没能力救就让他闭嘴!”
冷冷的声音蕴藏着绝对的霸道和冷酷,又带着着不可一世的骄傲和蔑视,无端让人觉得凛然。
原本卓尔不群的轩辕忱此刻竟然似是被怔住了,还是轩辕燮的一个怒瞪叫他回神过来,轩辕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总觉得轩辕燮此时的情绪十分糟糕,自己成了撞到枪口上的傻叉。
“没事的话四皇兄就先回去吧,待具体拯救方案出来了,我再命人通知你。至于东齐太子,爱跳脚就跳脚,不必管他。”
轩辕燮不留情面地赶人,铁面无私的模样俨然与轩辕忱撕破了脸皮,连一丝一毫的虚伪和睦都不屑维持。
轩辕忱本就冰冷的俊美面容愈发冰寒:“九皇弟一路以来都无心与皇兄交谈,我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叫九皇弟与皇兄关系势同水火,连说话都硝烟弥漫的。”
“事情多了去了。”
轩辕燮寡情的眼神扫过轩辕忱俊美如斯的面容,又挑剔地从头掂量到了脚底,觉得这个欺负了自己女人的男人,没有一处不碍眼的。
他本不是如斯情绪化的人,不是不会,而是没必要。遇见太多的人情故事,情绪早已变成他或是先声夺人或是忽悠招安的利器,若非需要,不会轻易出现。
而今瞧着轩辕忱将破鞋当宝贝,却把他的宝贝当破鞋,这口气怎么咽都不舒服,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不爽。
没有动手揍人还算客气了,至于有礼相让,轩辕燮薄唇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不轻不重地将轩辕忱的问题打了回去:“四皇兄有时间纠结这些小事,还不如抓紧时间研究一下山头的情势,研究一下如何攀上这四壁徒岩的山头,冲上贼窝或是剿杀或是招安,同时救出东齐公主?”
轩辕忱:“何必绕开话题?”
“难道四皇兄觉得我是你可以推心置腹的对象?”
轩辕忱不说话。
但是沉默的态度就是最好的答案。
轩辕燮勾唇冷哼一声:“恰巧,我也是。”
轩辕忱脑袋里思维绕了几个弯儿,瞬息就明白了轩辕燮话里的涵义。他同自己一样,也无法把对方当作自己推心置腹的对象,对对方的疑惑有问必答。
想通这一点的轩辕忱沉着脸出去准备拯救事宜。轩辕燮也没有目送他走远的意思,见人离开了房间,就又挥手让墨飞着手飞鹰传书事宜,自己则绕道书桌,仔细研究起山头劫匪窝的地图,争取从那四壁徒岩的山势从挖出一条疏漏来。
图纸泛黄。
山峰陡峻。
轩辕燮左看右看,沉眉再沉眉,不知过了多久,眼神微晃,泛黄图纸上的陡峻山峰若蜻蜓点水般,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痕,慢慢的晕开了。
轩辕燮眨了眨眼。
那晕开的水波中,一张靡艳绝尘的小脸若隐若现,精致的眉眼动人至极,黑而亮的眼神盛满了满天繁星,仿佛会说话似的,叫人望之沉沦。
轩辕燮无意识地勾唇,勾勒出无声的喜悦。
不想画中人忽然眨了下眼,狡黠戏谑的模样仿佛在说:轩辕燮,喜欢吗,我送你的礼物,哈哈哈~
耳旁仿佛也跟着听到了她往日里戏弄他时的笑声,如魔音穿耳,叫轩辕燮一下子清醒过来,定睛在看,图纸上哪里有凤珺戎的模样,那一座陡峭的山峰冰冰冷冷地伫立在天地间,给人遗世独立的感觉。
轩辕燮眼神微微闪烁,取出囊中信笺,瞪着信笺上的那碗冒着热气的红豆蛋羹,也无暇关注那精湛的画技,他的全身心都被那淡黄色的一点嫣红给吸引住了。
将相思红豆煮了吃,她还真做得出来!
轩辕燮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