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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他回到了儿时的家里,父亲在指导姐姐写字,母亲坐在床沿哼着小曲哄他入睡。
听着听着,他慢慢的陷入甜蜜的梦乡。
他知道他在做梦,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他还是很高兴。
对不住了,横岭的兄弟亲友,来世,他再偿还欠他们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地牢的铁栅栏外,两名趴在桌面上的守兵带着一身酒气,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栅栏里头瞄。嗯,没什么事,战誉已经睡着了,安静的躺在那里。
两个人打个呵欠,站起来,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活络筋骨。
天色泛白的时候,有两名侍卫进来接班,并把战誉的早饭也带了进来。
“早饭来了——”他们将一只盖有盖子的饭碗往铁栅栏的空隔里一塞,放在地面上,懒懒的道,“不吃就冷了啊。”
囚犯死定了,他们当然也犯不着给囚犯好脸色看,不过呢,不仅战家这边的人,连京城那边也有人打招呼,并给了他们不少好处,让他们对囚犯好一点,他们才没有刻意凌虐犯人,要不然犯人能有热饭吃?还能不受刑?
不过,一向不怎么睡得着的犯人这会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也不以为意,坐下来,喝小酒。
窝在这种不见天日、狭窄霉闷的地下室里,换谁心情都不好,凌虐犯人几乎是他们唯一可以取乐的活动,既然这个犯人不能虐,他们便只能喝小酒了,每天一来就喝,喝到换班为止,反正有战家的人供着,他们也不用心疼酒钱。
他们一直喝到中午,都喝得有几分醉醺醺的了。
有人送饭过来,他们又懒洋洋的将饭碗往栅栏里一丢:“喂,吃饭了。”
床上的人还是不动。
送饭来的侍卫道:“战誉没有吃早饭?”
“是啊,挺尸呢,估计是快死了,没心情吃吧。”
“唔,咱们是收钱了让他吃好点,但他不吃,就怨不得咱们了。”
中午,看守的侍卫趴在小桌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又换了两名侍卫看守。
新来的侍卫也是带饭进来的,见犯人的早饭和午饭都没动,有点不太放心:“你们说,战誉不会是病了吧?”
“嘁,昨天不还好好的?还能说病就病?”
“不一定。他都坐牢这么长时间了,眼下天气又变凉了,身体垮了也是有可能的。虽然他是死囚,但死也要死在法场上,死在这里咱们不好交待啊。”
“那,咱们去跟头儿要钥匙开锁,进去看看?”
“嗯,我去叫。”
他们只是看守,并没有牢房的钥匙,想打开牢房,非得找头儿要不可。
很快,侍卫队长带着钥匙匆匆跑到地牢里,打开牢房的大铁锁。
“喂,战誉,起来,不要装死。”侍卫队长是从京城调来的,也是景氏一族中人,并没有把战誉放在眼里,进了牢房就去掀战誉的被子,“病了就说,咱们会找大夫给你看……”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惊惧的看着被窝,说不出话来。
“头儿,怎……”身后的几名侍卫刚想问就看到了床上的情况,惊得身体就是一阵哆嗦。
“妈妈呀,这这这是怎么了?”喝多了的一名侍卫瞬间酒醒,连声叫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