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熙和楚刀赶紧磕头后退下去。
剩下景立天脑袋仰靠在龙椅的椅背上,直勾勾的看着书房上方的横梁,在心里咆哮的想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心里也清楚,晴国与贪婪无止境的乌蒙国之间,也许永远都不存在真正的和平,两国最终会决一死战,胜着一统两国,败者直接亡国,但是——但是那样的难题,就不能留给下一代来解决吗?
他都这把年纪了,再不享受剩下的时光,岂不是浪费了“皇帝”这个无上的身份?
所以,他一定不能让乌蒙国真的打过来,至少在他活着之前,一定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他升天之后的事情,就由他的继位者来解决吧,解决不了,就不配为帝,该死就死,也不冤枉。
——这,就是他景立天的思路。
景立天没想太久,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而后一拍脑门,得意的道:“来人,传圣旨——”
次日凌晨,一只信鸽从皇宫深处起飞,往横岭关飞去。
阳春四月的天气很好,信鸽飞抵横岭城大概只需要六七天时间,到时,事情应该能解决了。
同在这一天,冷看事态发展的乌蒙使节也收到了景立天亲笔所写的赔罪信和解决办法,他们看后很是满意,嘴边露出得意的笑容。
“回去告诉景陛下,”使节告诉前来传信的大太监,“我可以代表我国国君,表示景陛下的解决办法很好,我们很满意,只要景陛下说到就到,我国特使被杀的事情,便一笔勾销。”
至于景立天究竟想要如何赔罪,那又是一个同样不能公开的秘密。
而在次日,昏迷了整整两日的战为君,终于醒了过来。
“我为何还没有死?”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刽子手的刀劈下来的时候,他没有闭上眼睛,也不觉得恐惧,但在那个瞬间,他突然就没有了意识,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包括他这次醒来也是十分的突然,脑子里一点准备和思考都没有就睁开了眼睛。
他只能确定,这里不是阴间,而他竟然还活着。
他对此并不感到欣喜,只感到疑惑和不妙。
“因为我救了你。”坐在面前的翩翩男子微笑,“你现在很虚弱,但一定不会死,只要休养上几个月,你就能恢复健康。”
“我并不感激你。”战为君沉声道,“不管你因为什么缘故而救我,都只会给战家和横岭关带来灾祸。”
他不死,又不出现,皇上一定会把责任算到战家和所有参与杀害乌蒙特使的将士头上,那些人可都是坚定的主战派和反乌蒙派,他们若是被清除,横岭再也无人抵抗乌蒙国。
“是的,你说得没错。”女扮男装的姒琅点点头,“但是,你以为你死了,战家和横岭关就会没事,那更是大错特错。”
战为君皱眉:“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一定与景立天达成协议,以你的死换得战家和你的部下的安全,”姒琅道,“但是,乌蒙人最想要的并不是你的人头,而是横岭关。你的死,只能解决乌蒙特使被杀的问题,并不能解决乌蒙国想要横岭城印的问题。”
战为君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你的意思是,即使我死了,乌蒙国也会继续索取横岭城印?”
“是的。”姒琅平静的道,“你的死,或许能保住你想保住的人,但保不住你最想保住的城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