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激动了,一口血从嘴角溢出,苏柏赶紧递上纸巾,姬尧擦拭干净,无奈地说道:“我突然离家出走,是因为情况再度恶化,我觉得自己很难逃过死劫,又不想牵连你们,如果我离开,你们只是失去一个亲人,会继续生活下去的吧,所以,我决定进行死遁,我们姬家钻研药理,奉的还是上古时期的方子,中间有不少可造成假死的方子,我用了其中一方,委托人将我的尸体送回来。”
“这倒是我的错了,是我太精明,识穿了我的计谋,所以,我沦落到现在这步,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柏嫇说道:“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彻底一些,为什么还要留一个漏洞?”
“妈,是什么漏洞?”柏凌问道:“我一直想问你,当年你是怎么发现他诈死的?”
“墓穴留了气孔。”柏嫇说道:“那个工人是你事先买通的吧,他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可惜,他不是你,做事没有那么周全,让我发现了,假如我快一步,说不定可以将你当场逮住,只是慢了一步,你已经离开,棺是空棺。”
“看来最可靠的人只有自己。”
姬尧的话让道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目光变得悠长起来……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了哪里,还有,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苏柏说道:“上次也是,你可以迅速联络到职业杀手。”
“我忍痛离开这里以后,决定不在国内呆着了,我迟早会死,在死之前,我想替我的家人做点什么,除了财富,我想不到更多的东西了。”姬尧说道:“我化名司徒风,想办法到了国外,我在m国呆过几年,在唐人街里从事古董买卖,洋人对中国的玩艺儿是很感兴趣的,在那里的市场也很大,慢慢地,我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开始从事金融投资,在情况好的几年里,赚了不少钱,我利用这些钱,在海外遍寻名医,希望可以治好我的病,但它显然是世界难题,不管中医,还是西医,都只能遗憾地告诉我,我这病没有人可以治好。”
“知道自己寿命不多,我更加疯狂地赚钱,那之后,我也离开了m国,来到了我现在居住的地方。”姬尧说道:“我离开,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有女儿,也知道她嫁给了一位其貌不扬的厨师,过得很幸福,我还知道,我有一个智商很高的外孙,也知道她现在有个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最近我的病情发作频繁之后,我越发渴望与你们接触,想来想去,我还是选择从苏柏入手,我派人调查了苏柏的情况,知道他需要一方砚,那方砚很罕见,我想,与外孙见面一定需要见面礼,如果我能够找到送给他该有多好,急人之所需,这样印象才会深刻。”姬尧说道:“我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我和苏柏在地下拍卖会上遇上了,而你们居然知道我的长相,也盯上了我,我虽然欣喜,可是见面的时机不对,我落荒而逃。”
那份见面礼的确拉开了两人日后见面的序幕,哈砚让苏柏印象深刻。
“那之后,我并没有离开帝都,一直呆在这里寻找机会与苏柏相认。”姬尧说道:“他知道我的存在超乎我的预料,但我省去了解释的时间,只需要一个恰当的时间。”
“所以你才在古董店附近出入,最后被老姐,就是崔颖撞上。”苏柏说道:“是巧合,但也不是巧合。”
“我在附近出没,一天下来总能看到你一两次,再不济两天也能见到一次。”姬尧苦笑道:“可是突然三四天也没有见人影,我有些担心,所以每天都在古董店附近查看,却没有勇气上门去问,正巧那天被崔颖看到我,我才知道你出了事,你出事,我一定要救你,我在国外这么多年,从最底层混到今天,人脉和钱还是有的,我一个老头子能做的事情不多,但如果用钱,可以发挥的余地就大了。”
“那天你受伤之后为什么就消失不见,不是想见我的吗?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苏柏说道:“前面所做的事情不是为了相认吗?”
“我是打算伤一好就来找你,可是枪伤让我的情况恶化了,就像点燃了导火索一般,以前我一周发作一次,现在两三天便一次,发作起来就生死不能,除了躺在床上靠着止痛剂苟延残喘,什么也做不了,这幅样子,我还能怎么样?我被雇佣的人送回到小岛,我的时日不多了,能留的必须留下,谁知道你这个孩子这么固执,送上门的钱也不要,硬是逼着我过来与你见面。”
想到那些照片,苏柏相信外公的话,他一直在关注他们一家,苏柏低下头,一声不吭,柏凌一直用一幅一屑不顾的神情听着父亲的话,现在居然笑出声来:“说得真是好听呢,拿点好处给苏柏,的确管用了,现在这小子一脸找回外公的感激样子。”
柏凌话里带刺,苏柏不敢顶嘴,只是无奈地说道:“妈,一定要在现在说这种话吗?”
“那不然呢,难道我要感动得一塌糊涂,涕泪横流才行吗?”柏凌讽刺道:“我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以为在拍电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