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世兰从夏宁远的嘴里再一次清楚了朱俭的为人,所以她坚决不肯回头,朱俭能抛下她一次,肯定能再抛下她第二次。
“我说过了,你要怎么纠缠你儿子你孙子是你的事情,我姑姑和我爷爷奶奶你不许碰。爸爸妈妈也是你能叫的?”吴怀呵斥道。
吴怀本来要提前辞职的,但是他这一届议员还差一年到期,夏宁远不让他提前退,吴怀只好答应做满这一届,到时他也正好六十岁,也圆满了。
这次吴怀是奔着夏桐的毕业典礼来的,没想到碰到了朱俭找上门。
慕斯年不是没有想过对朱家动点手脚,问题是朱家把股份真的送了三分之一给朱嘉楠几个,慕斯年不能不顾虑到这三个孩子。
这也是夏宁远和吴怀的意思。人都是很现实的,有几个人能真的顶得住金钱的诱惑?更何况三个孩子也算是认祖归宗,当年的恩怨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他们对朱浦和夏世兰的感受肯定不能感同身受。
“我们走吧。”夏宁远不想跟朱俭说话。
“好。爷爷,我们去那边的教堂前看看,典礼就快开始了。”吴怀亲自推着夏宁远。
夏桐把孩子们放进了双人手推车,夏樟接过了车子,夏樟已经是哈佛的一名学生,学的是化学专业,因为哈佛的本科没有医学,要四年后根据他的成绩再申请医学。
夏桐扶着金雏凤,赵慕芝也抱起了儿子,大家往教堂那边走去。
温萱搂着夏世兰,问:“姑姑,你有话跟他讲吗?”
夏世兰摇头。
“那我们一起走吧。”温萱护着夏世兰。
“阿兰,这花送给你,你最喜欢的粉玫瑰,还带着露珠呢。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我也常跑很远去买了来送给你,那时的你,一看到我手里的花,就会笑得特别的甜。兰兰,你还记得吗?”
夏世兰听了顿住了脚,她怎么会不记得?他是生命里唯一的男人唯一的爱,却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姑姑,这些花言巧语从来就是用来哄骗那些心思单纯而又善良软弱的女人,姑姑,你不要再被他哄骗了去,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九天仙女下凡,不需要你的时候,就可以一脚把你踩进泥里,有的时候嫌一脚不够深,还要补上一脚。他已经毁了你大半一辈子,你可要三思。”温萱见夏世兰似乎有些动容,开口劝了她几句。
“我明白。”夏世兰拍拍温萱的手。
“朱俭,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过去种种,犹如前世,既是前世,你也忘了吧。如果你还有点良知的话,请不要来打扰我和我的父母。”夏世兰说完这番话,快走几步,去追赶前面的夏宁远了。
朱俭没有追上去,今天有吴怀在,他肯定讨不了好,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刘瑛、茱莉几个,想了想,转身往外走了。
夏桐看着朱俭的背影,若有所思。
“奶奶,您说,他是真的悔改了吗?”
金雏凤摇摇头,说:“这个可不好说。有的人到老了,想起这一辈子犯的错,也有可能幡然醒悟。要不怎么会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只是他这醒悟得也有些太晚了,姑姑的一生都快走完了,怪不怪他又能怎么样呢?”夏桐有些纠结,一方面,她希望夏世兰获得幸福,但是她不希望这幸福是朱俭给的。
家里的这几个女人都太苦了,夏世兰、吴明伊、罗水莲,三个人都孤苦了一辈子,夏桐真心希望她们每个人都能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桐桐,这斯年是赶不上你的毕业典礼了,你不会怪他吧。”金雏凤见夏桐低头,脸上似有哀戚之色,便换了一个话题。
“奶奶,怎么会呢?我知道他忙。”
慕斯年新近提了一个副司长,手头的工作比以前忙多了,夏桐也不是不理解。
“孩子,你看,你也毕业了,你跟奶奶说一句托底的话,你想不想回北京?”
夏桐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赵慕芝喊:“夏桐,你快点去跟你们院里的人去排队进场,我来扶着金奶奶。”
夏桐回到自己的学院区,排队跟着大家在校园转了一周后入场,坐在了教堂和图书馆之间的空地上。
毕业典礼九点开始,哈佛的毕业典礼比夏桐在国内的y大要正式严肃得多,一开始是郡首用手杖激烈地敲打地面,随后哈佛的学生乐队奏起了国歌,接着是优秀毕业生的演讲。
夏桐听着他们慷慨激昂的陈词,回忆自己这两年来的艰辛,不禁感叹了一句,我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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