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九公子呢?”她是不是又自作多情了?
以为仙荷会跟王九说起前头发生的事,自己一进门就能碰得上阴阳怪气,结果别说阴阳怪气,妖气没有,人气也没有。青杏居久违了的清静,让节南突觉不习惯。
“九公子走了啊。”碧云下巴顶着扫帚,也是一脸无聊的样子。
节南吃了一惊,“又去万德楼了?可有说何时回来?”
碧云摇头,“不是啊姑娘,九公子回王家住了,说他的衣物书籍还暂时放在咱们这儿,等五公子何时能把书童借给他,就何时让书童来搬那些东西,毕竟昨日才借了书童搬书,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又借。”
“借什么借,都是借口。”节南哼冷,想想就上火了,“这什么人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昨日书童还担来两担子书,他非要放进我屋里,我刚才进屋,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这罪魁祸首却住回家了?”
真是欠抽吧?
姓王的,排九的,知不知道她只给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其他人则会倒霉的!
机灵碧云瞧出节南生气,吐下舌头,心想怎么回事,原来姑娘竟是喜欢九公子赖着不走么?
不过,这话碧云可不敢问,但道,“九公子虽然走得匆忙,但听说姑娘要挑杏枝,亲自选了摘了。我们说姑娘会带崔大人来,九公子却非要仙荷姐姐去送,说姑娘不会让崔大人进咱们青杏居的。九公子还说,他回家也是因为他想起从前的事了,既然恢复了记忆,就没有理由再住姑娘这儿。当初跟姑娘说好的,他是一定要说话算数的。”
节南嗤笑,“你听他呢!他记忆早恢复了!”她也早就看出来了,懒得跟他费口舌而已。
从何时起,她喜欢一早起来就瞧见他在院中石桌看书的画面?又是从何时起,她能和他一起晒月光,谈天说地?明明多数时候平淡如水,偶尔有些让她脸红的微风吹涟漪,为何她心中有酸甜苦辣的各种滋味,搅混在一块儿,那么美味?
节南清楚自己对王泮林的心意,早跨越了三万尺,那时尚不知他的心意,所以享受她自己的那份喜欢,自在,纯甜,能收能放,王泮林刻意疏远,她也没怎么难受。
后来,王泮林的情意排山倒海,换成节南躲不及避不及,只觉他的情太深心太深,她那份轻松的喜欢太草率,要想想清楚,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承受得起。
从何时起?到底从何时起?她的脑袋想清楚之前,她的理智在掂量的时候,还没算计出承重,她的心已经不可自拔了?
所以面对他突然走了的事实,她生气,她光火,她想跳过墙头,飞奔南山楼,指着他的鼻梁骂他无良,她那儿焦头烂额愁着怎么才能摆脱崔家,他竟然连行李都来不及拿,就拔腿跑了?
王泮林,才是她最大的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