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知垂目沉吟,随即抬眼冷望,“不行。兔帮是本案关键人证,怎能放你们走?如果你所说属实,的确要表彰奖赏,若有牺牲者,还要帮你们登记在册,好发放抚恤钱两。还有,把你们的面具摘了吧。若是本份良民,何必怕我们瞧见真面目。”
玉木秀听得那个热闹,这是反击啊。
王泮林敢上这条船,怎能料不到要求摘面具,“不行欸。”
那个欸尾音,让人心火旺。
“为什么不行?藏头露尾,纵然你说得都是真的,也叫人难以信服!”玉木秀抢过身旁兵士的一支长枪,跺脚回身,一招“仙人挑灯”,送了枪柄头去挑王泮林的面具,同时道,“你别乱动,不然打断你脖子,我可不负责。”
王泮林没动,堇燊动了。
堇大赤手空拳跳出去,翻筋斗,双腿一夹枪杆,化去枪身上的力道,瞬间滑至玉木秀面前,两只手如鹰爪抓下,疼得玉木秀腕子发麻,不得不松开了长枪。堇大看也不看,脚尖反踢一记,单手往后就捉住重新竖直的长枪,往原来的主人兵士那里一扔,飞退几步,浅抱拳。
对招半式,眼睛一花,已经打完。
玉木秀呆怔,脸通红,眼珠子滚圆。
崔衍知也惊,但反应到底快些,见灰兔背了青兔已经飞上船橼,立刻拔剑出鞘,足尖点追,“往哪里跑!”
只是迟了一步,灰兔跳下船去,青兔随之不见,而他再想对付黑兔,哪里又能找到黑兔的影子?
崔衍知提剑趴船橼往下看,才知不是对方的轻功有多玄乎,而是对方狡猾,上船时就带了绳索,偷偷套在船头,可以拉绳直下。
听身后玉木秀叫快追,崔衍知狠狠一打船橼,对小船上的兔子们,尤其对那只青脸兔,扬声高喊,“你这么跑了,难道甘当江湖贼寇?”
青兔面具嘲看过来,“兔脸防小人,不防君子,而大人心存偏见,多说无益,只要大人记得,我兔帮不守王法不守江湖规矩,但守天道正心。官府能与长白共存,就能与兔帮共存。若你们想明白了,兔帮愿为眼和手,假以时日也能以真面目示你们。玉小将军何时想要清理迷沙,张榜求兔便是。”
玉木秀忽然回头下令,“别追了。”
崔衍知默着,静看青兔面让暗夜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