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储一本正经地看了看,道:“嘴角再往上扬一点,眼睛放松一点……颈部放软点,对了,就这样,不错!”
宫门外,趴着一批被打得呻吟不断的狼狈大臣,廷杖才打完,身边的人还没来得及进来伺候,大家都是又羞又恼又痛。
所以看到吕太师若无其事、笑眯眯,风光地被捧着赏赐的宫人簇拥着走过去时,众怒终于爆发了。
奄奄一息的韦七最先带头,对着吕太师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不偏不倚,刚好挂在吕太师的深紫色官袍上。
然后又有其他人开火,一会儿功夫,吕太师就变成了过街的老鼠。
严储瞅着火候差不多了,立刻上前护住吕太师:“放肆!陛下吩咐要敬着吕太师,你们竟敢如此不敬,咱家一定要禀告陛下……”
结果是收到了更多的鄙视和愤慨。
吕太师红了老脸,把严储拉开:“算了,算了……”灰溜溜地出去了。
严储回去禀告了刚才的情形,重华面无表情地起身,道:“摆驾万安宫。”
韦太后今天闹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让她轻易算了。
万安宫中,韦太后正在发疯,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抓走或是换掉了,现在看守她的人正是夏花姑姑等人。
她拿出原来的那一套,先是不可一世地要夏花姑姑等人给她这样那样,得不到满足之后,就要打人。
夏花姑姑直接给了她两个耳光,把她打蒙了,等到反应过来,她就要还手,却被夏花姑姑不知按了她哪里,弄得全身酸软无力,就连站起来都困难,只能坐在椅子上发疯撒气。
太医进去给她看,被她吐了一脸口水,当即下了诊断,证明她的确是被昆仑殿余孽所迷惑,乱了心智,理当静养。
重华听了太医的禀告,挥手让人出去,站在韦太后面前,淡声道:“有时候朕会想,为何你会是我亲娘。”
韦太后龇牙一笑:“我也会想,为何会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还不如当初弄死了你才好呢。”
重华并不生气:“可是朕并没有死。”
“所以你要感谢我。”韦太后神秘地笑着:“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胜利了?我告诉你,没有。这宫中的事情啊,远比你以为的更加糟污。你以为你的皇位怎么来的?你以为钟唯唯的死鬼爹为什么会死?都是因为你。”
重华瞳孔微缩:“你胡说八道什么?”
韦太后哈哈大笑着,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想不到呀想不到,皇帝,我知道你打算怎么收拾我,但是我已经作好准备了。”
夏花姑姑脸色难看地从外面进来,轻声道:“陛下,祁王幼子暴毙。”
韦太后哈哈大笑:“你们不是说本宫没有资格教养儿孙么?那就交给你们,可惜,这样仁爱的皇帝陛下,就连一岁多的小儿都容不下!”
重华冷淡转身:“此处戾气太重,不利静养,把太后挪到守一阁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