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骆文时,骆文极其夸张的对薛天河说:“你要是再没音讯,我就要报案硬闯薛府了,你大伯怎么把你关了这么久?”
提起薛大学士,薛天河心情很不好,冷笑道:“从他对我的态度,我就知道他们想让我入仕,是带着过重的私欲,这样绝对不行。”
骆文安慰道:“别不开心了,他毕竟只是你伯父,你父亲支持你就好了,我们这些朋友也是支持你的。”
薛天河点点头,问道:“大家这些日子都还好吧?”
骆文道:“我也就那个样,没什么事,不过你沐师姐有点麻烦事。”
薛天河皱眉关切问道:“她怎么了?”
骆文说:“你应该知道淮东案吧?昨天早上,带着账簿进京告御状的那个县官被刺杀了,但是被人救了,救人的人是沐师妹的伙计,因为查不到凶手,他们反而成了疑犯。”
薛天河眉毛一竖,说:“怎么能这样?救人的人反而成了疑犯?”
骆文有些疑虑,斟酌了一下,说:“其实沐师妹的伙计在这件事中,的确有些不妥……”
骆文低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又说:“说是替书局送书去才发现他受伤,但我让柜上查过了,梁大人并没有在我们书局订过书。现在刑部的人还没传我们的人去问话,若是问到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薛天河紧张道:“说谎了吗?会不会是有什么内情?”
骆文说:“就是不清楚啊,虽然我比较相信沐师妹的人不会做杀人这种事,但我昨天才知道,平安号真正的东家原来是她,那个陈康只是她的大掌柜,她这都不肯跟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薛天河神情凝重,道:“这种事情咱们不要乱猜疑,有什么事,我们去问她!”
骆文推辞道:“我现在不合适跟她见面,万一被刑部发现,只怕又惹麻烦,我就不陪你一块了。”
薛天河点头,道:“我会帮你问清楚的。”
“好。”骆文又想起一事,从书柜拿出一卷纸,说:“这本来是年前沐师妹写给你的对子,但一直见不到你,现在才给你。”
薛天河打开看:“挥笔应书民心愿,凝神当思国前程。”
他心思大定,说:“能写出这些文字的人,绝对不是为非作歹之人,我相信沐师姐。”
薛天河即刻前往沐府,却被告知沐苏出城办事去了,不在家。
薛天河很惆怅,但没办法,只好转身回家。
回家后,他准备将对联裱在书房里,正在装裱,忽而觉得有几分不对,拿起对联反复再看。
他的面色突然就变了。
薛天河迅速的从书架中去出一本折子,里面是他一个多月前写的一篇策论。
但他不是为了看策论,而是仔细看着折子空白边框上的一行字——“有容乃大千秋几,无欲则刚百世师。”
他将折子拿到对子旁边,一大一小两行字,仔细对比起来。
字迹几乎是一样的……
他意识到了什么,心情一时起起伏伏,矛盾到不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