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糙,什么跟什么嘛。
也有人意识到情形不对,难道……真切出什么好东西来了?
“关什么门,把料子拿来给我看看。”
“真不信这个邪了,还真切出来一条龙了咋地。”
几个人吆喝着就要往前挤。
趴在地上的常老五猛然回头,脸上青筋狂跳,愤怒的大骂了一句:“滚,都他妈给老子滚!!!”
仿佛从肺里发出的声音,惊呆了所有人。
袁老板全然不顾这边的乱象,慌忙从地上做起了架起切料机,折身往店里跑。
常老五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而且一身的煞气,隐隐的护住了袁老板,那架势仿佛谁敢再说一句把石料拿出来看看之类的话,常老五就要跟人拼命。
林风倒是不担心有人强抢,不过既然袁老板是为了他好,也就没说话跟着一起进了店里。
“我也要进去。”
门外,王菲尖锐的声音高喊着。
常老五皱皱眉。
袁老板警惕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林风,略一沉吟,然后道:“进来吧。”
王菲进门以后。
袁老板上了门板,外面的人有莫名其妙的,破口大骂的,说什么的都有。
门还是被无情的关上了,从里面锁住。
袁老板不放心,有吩咐伙计把一个装满了玉石的柜台,两个人合力搬过来,那一柜台的玉石价值百万不止,就像垃圾一样挡住了门。
“去后院。”
做完这些,袁老板仿佛变了个人,说完话,死死地包住怀里的石料一猫腰从小门钻进了后院。
后院。
袁老板手掌颤抖的将石料拿了出来,
院内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咕噜咕噜眼吐沫的声响。那一抹绿就在石料的切口处,绿的惊世骇俗,绿的浑然天成。
不久,袁老板瞪大着眼珠子看了林风一眼:“真让你给赌对了,外面成色表现一般,唯独块头大一些,可,谁能想到里面偏偏是这么一幅风景啊。”他激动地弯下腰,指着切面上那不足1厘米左右宽度的绿色吸气道:“从没见过,我从没见过这么密这么完美的绿,而且还是最好的玻璃种,上帝,这绿要是能沁进去,要是能拉出一个戒面来,不,即便出半个戒面也够了,这得多少钱啊!?”
常老五做了个深呼吸,强自冷静了片刻,也凑过去蹲下,轻轻摸了摸断面的血。
最完美的是位于中心的1厘米绿色,但不止这里,围着它四周也有延伸出些许颜色很足的绿色斑点,只不过没有中心那般密集无瑕疵,看情形,应该还能切出几个戒面,但出那个东西的可能性很低。
袁老板呼了两口气,瞧瞧林风:“小兄弟,石头卖吗?”
林风断然摇摇头:“不好意思,想自己赌一把,嗯,您能接着帮我切几刀吗?”
袁老板失望地点点头,“……你说吧,从哪下刀。”
琢磨了一会儿,林风指着中央一抹绿道:“沿着这道绿先把周围石料分离出来,当然,得按照两个戒面的宽度大小,不能浪费,嗯,切开后再观察观察后面能拉出多长的绿,再横向下刀,把这块最好的绿分剔出形。”
袁老板眼中泛着一丝古怪的意味:“你怎么知道绿会直线延伸?万一里面绿有变化呢?竖着落刀,很可能把表面一抹绿伤到,我觉得还是从两边先把石头擦干净,再一点一点的往里磨吧?”
林风摇头道:“我虽然不懂赌石,几何还是学过的,那样就浪费这块料子了,很可能少出一个戒面。”
剩下的料子不大,林风这是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一个戒面的绿已经难能可贵,他还想赌。
赌两个戒面。
不只是大小,林风还要赌品质。
品质更上一层楼,里面的东西不只是玻璃种那么简单,而是传说中的——那件东西。
从结构上能推断出石料的内部组成,争执了稍许工夫,林风终于说服了固执的袁老板,他拿尺子比了比,有拿纸笔画了几下,最好确定了落刀位置和角度,便把石头固定在一个机器上,拿起切割机打着,举起它,慢慢压过去。
吱啦吱啦……谁知切割机刚响了几声,却又停了下,几人注意到,袁老板手里的机器略微有些颤抖。
“您怎么了?”
袁老板苦笑道:“干了这么久,手有点累,开始抖了,这么着可不行,万一没切好把绿弄偏了,损失就太大了。”他把机器放下,单手揉着右边的肩膀,“……我得先休息休息,这么好的绿,可不能有闪失,唉,老了。”
老常笑道:“你可别这么说,换了是我,别说一整天了,就是一个小时都受不了。”
“呵呵……”袁老板找了个板凳坐稳,端着杯子喝了口水,“小兄弟,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其实到这个地步,石头的风险还是极大的,绿有没有沁得很深啊,会不会散啊,量维持不维持得了这个浓度啊,这些都是问题,如果你想稳稳当当地把钱揣进怀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卖出去,把风险转移,实话说,虽然成色很好,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能开出一方戒面来。”
林风呵呵笑道:“我要是怕这点风险,就不花高价买这堆石头了。袁老板现在也应该猜到了,我要的可不止您刚刚说的那些。”
袁老板神情一怔,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常色。
“哈哈,也是,要不说年轻人有魄力有胆量呢!”对林风竖了竖大拇指:“不过你也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失败的可能姓很大啊,呵呵,赌石就是这样,谁也预测不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喏。”他手指角落的一个装着水的塑料盆,盆里有几方出了杂玉的籽料,全是干巴巴的昌化石,“那是我上个月赌石擦跨的一块,当时差点心疼死,七八万啊,就这么没了,呃,当然,跟你是没法比了,我看那块十万出头的石料没擦出绿时,你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嘛,行,心理素质不错,比我强。”
林风道:“您捧了。”
袁老板趴在窗台上抽了一会烟,一分钟后,他把烟头一掐,“……开始切?”
老常不放心道:“您膀子还酸吗?”
“没事了。”袁老板兴奋地低头看看石料,赞叹了一句,拿起切割机,“你们稍稍站远点。”
其实要切的地方很简单,只要将中央最浓的一抹绿四周切四刀就可以了,不过,这四刀却非常考验功力,稍不留神齿轮下歪零点几个毫米,都有可能让石头的价值大打折扣,浪费绿的价值。
吱啦吱啦!
第一刀落下了!
几人固然清楚会发生什么,可当看到那抹绿长约1.2厘米的时,内心深处仍被深深震撼了一把。袁老板就更别提了,连切割机都忘了关,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满绿!无瑕疵的满绿!?”
足足一分钟,袁老板才从断面上抽回视线,咽咽吐沫,抄起切割机在另一侧面下了第二刀!
吱啦吱啦!
一抹与之前成色完全相同的长条绿再次跳了出来!
袁老板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深吸着气,稳稳落下第三刀!
满绿!还是无缝隙的满绿!
第四刀时,袁老板许是因为情绪问题,手臂再次发起了抖,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窗台前抽了两口烟,红塔山刚抽到一半,就被他甩在地上踩灭,袁老板拍拍脸蛋,呼气,吸气,呼气,吸气,终于走到石头前,双手握住切割机,落下了关键的最后一刀!
……依然是满绿!依然是玻璃种!没有一点多余的杂质掺进去!完美得可怕!
旁边几人松开紧紧攥住的拳头,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身大汗了。
袁老板更是不济,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又一把将石料拿在手里,不可思议地反复看着,眼神渐渐狂热起来,“……这……这也……”
这块底部约为13cm、高约6cm的石料,石质细润圆滑,现在的它还没做加工,倘若抛光打磨之后,地子只会更透更润,石料上的一抹绿只会更浓更鲜。按照行内通俗的称呼, 应该叫做玻璃种。普通人则是叫作a货。
然而,名称叫法或许相同,可里面的含义却天差地别!
如若把袁老板手上的一抹绿和其他a货翡翠一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距!
一旁的常老五终于忍不住了,一拳捶在自己的大腿上,那力气,林风看着都疼。
“小兄弟,这块石料卖我吧,四百万!”
林风看了他一眼:“不卖。”
沉默许久的王菲,声音极其干涩的抬高了价格:“我出五百万!”
林风愕然:“你很有钱?”
王菲怒道:“你只管说卖还是不卖,卖的话,钱一分钟就会打到你的银行卡里。”
林风依然摇头。
袁老板的激动劲过去,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他对这一抹绿也是心动不已,但林风五百万都不卖,再多了,一来担心自己的店负荷不了,二来,料子到了现在,等同于绿中绿,未知性又和一开始的解石一样,有增无减。
袁老板拿着石料仔细的分析:“从走势上看,这一抹绿越来越浓厚,照这个势头持续走下去3厘米,也许那东西真的出现也说不定。问题只在于料子所剩无几,总过的一个切面不过5厘米长度,一块料子不可能厘米全是绿,依我看,这里面的绿一个戒面都微乎其微,继续切下去恐怕……”
石皮和绿没有一个准确的比例范围。
但绝对不至于达到二比一的程度。
以长度来说,100:1甚至1000:1这都是常态。
王菲和常老五之所以出高价,也是打算放手一搏。
赌,万一那传说中的东西出现了,价值几乎几何倍的涨。
可他们也应该知道,这几率不过百分之一二。
“我不在乎几百万的钱,继续切!”林风情绪也波动了,不然不会说出这样听起来辣耳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