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没有把握住机会的时候,萧芷已经把方堃攥在了手掌心里。
好多人认为少女们的心思没那么复杂,但是萧芷或丁妤都是非常聪明的少女,包括罗婷在内,都极有心计,甚至方堃本人都不认为她们有这样复杂的心理世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他们知道柴米油盐贵,丁妤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她的早熟和家穷有关。
萧芷的早熟和家庭环境薰陶有关系,和过早的接触社会有关系,她和丁妤‘道’不同,但她们的心态早熟是一样的。
医院里,丁爸刚做过手术,腿断了三截,医生说还要做三至四次手术,才能保住这条腿。
丁爸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下,这个家就完了。
丁妈是家庭妇女,下岗待业中,全家生计都靠丁爸,不想当家的腿断成这样,未来一年都没生计收入了,这场祸事的源头是女儿丁妤惹来的,被官贵子弟纠缠,当爹的出面阻止,结果给人家开车撞断的腿,没要了命就不错了。
“是谁干的?”
萧芷极具正义感和同情心,气愤的问。
丁妤含着泪说,“陈飞。”
陈飞?
萧芷知道这个官贵子弟,和曹军关系不错,是他的跟班,曹军的狐朋狗友之一。
陈飞爸爸是中陵市副市长,兼着市发改委主任一职,是红的发紫的那种官,是曹二号一手栽培出来的干部,据闻前途无量。
“陈飞开的车?”
“是的,但是事发后,去交警那边自首的是另一个人,他们还有证人……”
“真无耻。”
萧芷骂着,银牙挫着。
丁妤哭着,“萧芷,你能帮帮我吗?”
“嗯,我一定帮你,不过事已经出了,你就接受这个现实吧,至于怎么解决这事,我们再说。”
萧芷也不能保证怎么怎么样,她也还是个孩子,又是为了同学的事出头,心里没把握,她很清楚的是,家里不愿惹更多的事,这是爷爷的训令,不然一传开就是萧家以权压人了。
“姐,你说咋办?”
萧芷也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历,只能问姐姐萧芮。
萧芮扁了扁嘴,“芷芷,你也知咱们家的情况,陈家是老曹那边的人,真闹大了,我怕咱家不支持,能谈个赔款什么的就最好了,要抱着息事的态度,对方惹出这么大事,肯定要保人,我们硬闹的话,就要与曹撕破脸,我怕爷爷那关过不了,你觉得呢?”
萧芷知道姐姐说的是实情,毕竟出事的人和萧家关系不大,硬出头是不可能的,调解一下可以。
丁妤心里一阵悲哀,求援前想过这个可能性,但真的听到这姐妹俩的话,她心里还是凉嗖嗖的。
这社会,穷人想讨个公道说法也这么难吗?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钱,想要当官,原来他们是不想受人欺负。
“萧芷,如果为难的话,就……”
丁妤正说着。
萧芷打断了她的话,“我尽力,谁让我们是同学呢?他们欺人太甚,我要替你说话的。”
实际上萧芷能有这样的态度很可以了,一但萧家人介入,陈家也只能赔款了事了,他们绝对不会去得罪萧家的。但是想实实在在的讨回公道,想让陈飞‘罪有应得’就难了,否则就是让人家为此付出代价,等于承认陈家仗势欺人,那失的不是颜面,而可能是陈飞老爸的仕途前景。
这事,私了可以,公开受处肯定没商量,陈家不会失这个面子,因为面子即‘前途’;
陈飞也不是摆明态度要玩横的,他是一气之下做的事,做完也怕了,就跑了,给爸爸打电话,说撞了人,陈爸立即安排处理善后的事,也没问原由是什么,因为问也没用,儿子是必保的。
事故处理部门介入后,很快就跟上了陈爸的思路,肇事司机换了,原因是车辆失控,而非故意撞人,这是处理部门的定性意见,事发地点在旧街区,那里正好没有临控设施,处事部门咋说都行。
交警事故处的初步意见是,撞人的和被撞的各承担50%责任,医疗费用各半。
断腿的手术还要做三四次,费用高昂,哪怕是一半,也是丁家承受不起的啊。
丁家的一些积蓄,刚刚在旧房改造中交纳了新房费用,要了80多平的房子,贴进一堆钱,还欠着亲朋债的说,这时家出了这事,去哪找钱?
一天功夫,丁妈都愁的两鬓白了,而她还不够40岁呢,真折磨人啊。
她也不能怪女儿惹出这祸事,她在怨世道不公,怨自家命穷命贱。
即便丁妤找来了同学,丁妈也没寄多少希望,同学,能做什么?还能拧过肇事方啊?对方明显是有背景有势力的,交管部门都听人家的,丁妈心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