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关外来到沪市后,也是听到了一些情况,说沪市郊区的抗日游击队,行动猖獗万分,早就该在各区成立保安大队,协助皇军进行扫荡和围剿,但当时我属于人微言轻,并没有提出这样的建议,而眼下再采取这样的措施,时间未免晚了一点。”许睿阳说道。
这不是他给游击队设置障碍,而是汪伪政府成立后,在各地成立保安团的措施陆续开展,沪市也是迟早的事情,他不过是向傅箫安表示,自己坚决支持打击抗日武装的态度而已。
“并不是我这个市长拖拖拉拉,民国二十七年十月十五日,我接过市政府的权力,当时就提出要成立地方武装,尽快清剿沪市周边的抗日力量,但日本人却始终没有同意。”
“实话对你说吧,我这个市长虽然表面上风光,可实质上就是个提线木偶,线掌握在日本人的手里。市政府的重大事务,必须要经过日本顾问的许可,我下达的政令,也得有日本顾问签字才能执行。”
“就拿你们警察署来说,卢应的背后站着梅机关,而警察局的行政事务掌握在陆军省驻沪特务机关手里,武装警察掌握在宪兵队手里,虽然是市政府的组成部门,可我对于大事也说了不算。”
“比如你的特高处成立,宪兵队和陆军省驻沪特务机关同意,梅机关同意,我就只负责签字同意,别的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李仕群的特工总部更是如此,在沪市折腾的鸡飞狗跳,敲诈勒索杀人抢劫,惹得市政府下属部门经常给我发牢骚,我不是照样没有办法?”傅箫安摇了摇头说道。
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大汉奸,日军控制的力度尤其严格,给他们的权力加上了束缚,生怕哪个环节会威胁到帝国的利益。
当然,事情也不至于像傅箫安说的这么惨,要是手里没点实权,谁愿意跟着日本人当卖国贼?
最起码市政府的大部分人事和财政权力,是掌握在傅箫安的手里,在下属各部门里面,维新政府任命的警察署长卢应得到日本人认可,投靠了梅机关,他没有撤换,其余的部门一把手全都是他的心腹。
傅箫安做出的决定,除非和日军的安排起了冲突,还得是重要事务,才会遭到日本顾问的更改,否则,日军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欺负他。
傅家的晚宴倒是非常丰盛,他是浙省人,所以家里的饭菜以浙菜为主,像是东坡肉、粉蒸肉、西湖醋鱼等等,每次都是厨师把菜端到餐厅门口,再由女佣端到桌上。
“市长家里的厨师手艺很不错,虽然没有饭店那么精致,但味道相当纯正。”许睿阳笑着说道。
“现在沪市的秩序混乱不堪,前几天张骁林刚接任浙省省主席的职务,还没有到杭洲上任,就被军统给杀掉了!戴立对我也是怀恨在心,几次派人想要我的命,可惜都没能如愿,我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这是我家里的一个老仆人叫朱生原,手艺还凑合,从家父那时候起就在我家伺候饮食,我也不把他当外人,这些天也是担心我,总劝我辞职离开沪市,他哪里知道,上船容易下船难,要是没有这个市长的职位保护,我出门就能让军统特务给杀掉!”傅箫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