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叫我小季就行,您呢?”
“哦,我是这个地质队的队长,我姓方,叫我方队长就行。”
“方队长,你好。”
我伸手。
对方,伸手,跟我轻握。
我感觉,手掌很粗,并且极其的有力,另外,食指,拇指下方,还有虎口那里有淡淡的茧子。
这个叫什么,有个别名,叫枪茧。
方队长,给我倒了杯小店里自制的奶茶。
我喝了一口。
方队长掏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说:“你们还是回拉萨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们。”
我笑了:“都来了,再说,这个天气,回也回不去了,索性走到底吧。最重要的是,这是那个老人的心愿。”
方队长点了下头,又抬头看我:“那个老人,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人,都是日本人吧。”
我心说,这业务真精啊,果然,一眼就看出真相了。
“嗯,全是。”
方队长又深吸口烟:“原则上,我不建议你继续走,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冒险。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品了口茶,正想再从方队长嘴里探点什么东西出来。
突然!
门外响起了一阵,砰的砸门动静。
现在是晚上21:45分。
外面,又下起了零星的小雨。
这是在墨脱!
这个时间段,居然有人砸门?
来者是谁?是人,是妖,是兽儿?
我跟方队长四目相对,两人都没动。外面,砸门的动静,又响起来了。
这时,旅店老板娘,一个泼辣的四川女子,风风火火地走过去,到了门口,咔咔两下,给门打开了。
扑通。
一个人形生物滚进了屋子里,带进来的,还有一股子浓浓的山野冷风。
我跟方队长一个激灵,双双起身。
与此同时,旅店老板娘啊的一声惊叫。
我和方队长到了这人近处,弯腰一瞅,明白老板娘尖叫的原因了。
这家伙,浑身是血啊。并且,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条,接着一条,搁那儿耷拉着。
我凑近。
轻轻扳过对方身体。
坦露出的是一张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面孔。
这人的面部也受了伤,并且全是擦挫伤,眼角那儿,有个口子,破的挺大,都要露出骨头了。
人,躺在地上,微微睁眼,看了看我和方队长,然后,他伸手出来,弱弱地说了一声:“救,救人……”
说完这句话,人脖子一歪,晕死过去。
我静立了三秒。
然后大吼:“老板娘热水!观枫,快,把我的大包拿下来,这里有人受伤了。”
吼完,我挪桌子,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做了个简易的手术台。
然后,弯腰,把地面这伙计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这时,观枫,已经下楼。
“快去,找把剪子。”
观枫瞟了一眼,领命,不大一会儿,剪刀,跟老板娘的热水一齐到。
“干净的手纸,越多越好。”
我又吩咐,接着拿剪刀开始剪这伙计的衣服。
衣服剪开。
拿了手纸,轻轻蘸上热水,我将这哥们儿身体,擦了一遍。
彼时,人都惊起来了,全都围在桌子旁边,看我的动作。
这伙计,身上一共六处伤。
脑袋,脸,三处。
后背一处,大腿两处。
但万幸,都是破了深口子的擦挫伤,没有骨折,没有弄坏大的血管。
六处伤,有四处,需要缝合。
我擦干净,取了包里的酒精,消毒,接着开缝。
桌子上的人醒了,疼啊,挣扎。
我说:“你们过来两个人,帮我按着他。”
方队长一递眼色。
女汉子和另外一名身手干练的黑瘦子,上前,给这伙计按了。
我继续。
不大一会儿,缝合结束,我又拿了一点药包里自家制的外伤药膏,给他细心地涂上了。
搞定,我伸手试了试对方的脉搏。
大虚!
饿的!
我扭头:“老板娘,熬米汤。”
老板娘,转身麻活去了。
我这时,拿酒精,冲了冲手,俯身对桌上躺的哥们儿说:“贵姓?”
对方两眼无神:“”救,救人,疯……全疯了。疯了……“
不单,受伤,虚弱,神智好像还受到了惊吓。
我伸了大拇指,按在他的印堂上,使了一股子劲儿一透,同时,鼻腔,震出吽字音。
两分钟后。
这伙计印堂,快让我按出坑来了。
然后,他睡了。
我扫了眼方队长。
“找人,扶他上楼休息吧。”
方队长没说什么,只是用一种赞许,惊讶的目光看我。
一小时二十分钟后。
受伤的伙计,醒了。
我们给他喝了一碗米汤。
然后,他哭了。
“死了,全死了!快,快去救人!救人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