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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最后一句话说完，武田正视我，出神地望：“季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呢？你对我们的组织如此了解，可是我对你……却一无所知。”

武田很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微笑：“记住，我是中国人，这足够。”

说完，拂衣，转身去。

我来到了训练室外，隔着大玻璃墙壁，我看到陆维正手捂肚子，一步步吃力地住前走。

陆维吃了我好几记的崩拳。

虽然，那些劲儿是用来放人的，不是专门打人，不会往脏脏经络里头钻，但这种皮肉，肚肠的疼痛，还是让人极难挨。

他扶了墙，步子很慢。

我看了几秒，抢走几步，守在门口。

当陆维出来的时候，我伸手扶住了他。

陆维咬牙，一拧。

意思是不让我扶。

我摇头笑了笑，继续扶。

陆维……

我们就这么一路拧把着，走到电梯，然后进电梯，到楼下。

我说：“你能开车吗？”

陆维：“我警告你，不要碰我。”

我冷笑：“陆维！”我大声说：“你当自已是什么人？你追求的是什么？你干的是什么事？我可以毫不保留地告诉你，就你干的那点事儿，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进到监狱里，一辈子都出不来！”

“好！就算你是傀儡，那又怎样？你能讲出什么道理？他们每一个人，身份，地位，都极其的显赫！都是美国的人上人。你觉得，你自已能斗得出他们的律师团吗？”

陆维低头不说话了。

我上前，拉了他手臂，强硬地说：“走！跟我到车上，我有话跟你说。”

说了话，我一路拉着他，扯到了车旁，打开门，给他扔了进去。

我转身，坐到了驾驶室，我给车打着火，但没起车，而是扭过头，冰冷看着他说：“讲吧，你做这些，不是单纯的行为，你一定有你的目地，对吧。”

陆维拧头，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这么一个庞大的地下搏击俱乐部，一个强大到，让我都感觉惊讶的组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才，才几天啊。”

我摇了摇头说：“你不要惊讶于这些，我只想问你，你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陆维咬了咬牙……

他扭过头，不说话。

我没逼，而是自顾打开了收音机。

调了一个台，ok，正播放一首怀旧的加州旅馆。

些许苍凉的音乐，调动了陆维的心绪，他开口了。

“我让人刺激到了，确切讲，是让咱们，中国人，自已人刺激到了……”

我微微一惊。

接下来，陆维告诉我。一年多以前，他跟父亲一起回广东佛山祭祖。忙活完家里的事后，陆维就去佛山的一些健身中心四处走走。然后，他遇到了一个退役的散打队员。

他跟对方，在武术上，起了一些分歧。散打队员，认为传统武术，根本屁用没有，就是个花架子。（我们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误解。那是他们根本不了解传统武术的根。碍于篇幅，我只能讲，这个根，与中国持续近千年的镖局文化有很大的关系。另外，再就是中国的武将，我们读演义小说，里面提到一些武将，总能发现，某某得异人传授，异人遇到某某，授功数年。这个异人，是谁？他们就是修道人……）

陆维跟散打运动员，起了争执，然后动手。

结果，陆维输了！

他气不过，一心想要证明，他所学，是最强大的东西。

然后，回到美国，他一边苦练，一边积极找人打拳。渐渐他就偏离了轨道，他发现，他越是努力地练习，越是打不过他的父亲。以往，对手的时候，他还能撑几招，后来，他两招没到，可能就被父亲制住了。

他不解……

于是要单立门户。

这个时候，日本人，出现了……

然后，他接受了注射，他发现，自已，变的更强了！

听到这儿，我惊讶地问：“你打针了？”

陆维点了点头，复又摇头说：“但现在，药效已经失去作用了，并且，可能是我体内产生了抗药性，后期我再注射，也没有什么效果了。”

陆维接着讲，那天，父亲找了几个老兄弟，找他试拳。他提前打了针，结果出手给父亲的一个好友伤了。

于是，陆维欣喜若狂，他找到了成就感。

他自立了门户，接下来，就是一步，又一步……

听到这儿，我问了句：“陆维啊，有没有一个姓乔的，在你们那里学拳？”

陆维：“有啊，不过，后来，武田让我，把姓乔的介绍给他认识，然后武田领他去见了什么人，再后来，我就不清楚了。”

讲到最后，陆维黯然。

“我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发展了。我该去哪里，你毁了我的训练场，同样，我也没办法回到父亲那里，我……不知该怎么办。”

我笑了笑：“我不强求你跟我学习什么。但是，我建议你，可以跟在我身边，然后，我会让你明白，传统武术，只是一部浩瀚学科的基本功。”

陆维不解……

我说：“道家，追求的是逆天而行，讲究的是，对身体的究极控制。而传统武术只是这其中的一种练习手段，只是庞大筑基功的一小部份。”

陆维：“修仙吗？”

我摇了摇头：“错误！是利用，人体，我们每个人自身的身体，来体会！什么是道！什么，是永恒！”

我进一步讲：“如果把生命至高旅程的终点，称作彼岸的话，我们现在的身体，就是通往彼岸的一艘，比较高级的船。一艘比较好的工具。”

“我们要学会的是，怎么更加灵活地驾驶它，而不是一味地，只加固它。因为，这条船，是有寿命的。”

“通往彼岸，有很多方法，有人通过阅读佛经，找到了一种比较好的驾驶方法，有的人，通过帮助别人，树立功德，从而避免了风浪的侵袭。”

“而道家……”

陆维：“道家怎样？”

我说：“道家发现了，彼岸是怎么构成的。发现了，生命，最终的结果是什么。然后他们，跳出了生命因果的束缚。”

陆维略懵……

我知道，他会懵。因为，上述东西，也是我最近体悟到的内容。

很多时候，我直视内心深处，我会为自已取得的成就，感到惊讶。那种东西，那种信手拈来，一气呵成的成就感，甚至让我感觉不真实。

同样，随着这种境界的提升。我也越来越怀念，以往的生活。

我期待，这个该死的新生命早点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