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两手狠狠扳着破开洞,没有玻璃的舱门窗户,所以不致于掉下去。
船身,四十五度+的斜角。
你妹儿,这是要翻的节奏啊,不能翻,千千万万亿亿个不能翻呐!
还好,没翻。
又正过来了。
我长舒口气,心说,加勒比海盗究竟是怎么拍的呀,看人家,谈定自如,谈笑风生,在风浪里斗个小剑,拼个小刀儿。哥这拉轰小道医,怎么这么不济呢。
又挪了数步。
终于,驾驶室,来到了。
往里一抻脑袋,龙叔呢?人没了,就剩个没人扶的转舵搁那打着圈儿。
再一抬头,好嘛,驾驶室玻璃撞了个大洞,人不见了。
龙叔!
我夺出驾驶室开吼!
“老大!季家老大,我在这里!”
黑暗中,风暴中,我瞪眼珠子,使劲瞅,终于看到龙叔身上扎了好几个大玻璃碴子,双手死死地搂住船舷,面朝大海,跪在甲板上。
我要过去。
龙叔:“老大,你别管我!我龙根生混江湖这么多年!就跟你的日子最开心,最痛快啦!啊哈哈哈!我龙根生,死在这大海,也是痛快!老大,你快去船舱找个地方安顿吧!不要管我。”
你妹儿,这节操!这风格。
我吼:“不行!我得救下你。”
这一句话过后,龙叔:“老大,你要实在想救,你快救我啊,我不行了,撑不住了,再过一会儿,就得掉海里喂鱼了……啊,我不想死啊。”
嘿嘿,这才是心里实话好不好!
我吼:“你撑……”
一‘住’字,没出口。
哗,又是一个大浪拍上来了。
砰!轰!
驾驶室的舱门搁我身后飞了。
我死死搂着门舱壁,胳膊都木了,两腿也死命地夹着,这才不致于让大浪给拍飞。
等这个浪过后,我一扭头:“龙叔……”
“在……在,要是能救,快救啊,龙家,我还没个后代呢,我……老大,你要是能帮,就帮啊。”龙叔扭头,脸上不知让什么东西磕了,全是血。
救是一定要救!
关键,怎么个救法儿。
我咬牙,寻思,一扭头,突然就看到了驾驶室,那个转圈的舵底下,有一大捆的绳子。
有了,我挪身过去,先把绳子的一端,系在焊死的座椅上,又拿着另一端的头儿,打了个勒死狗的结儿。
然后,拿着绳子,挪到门口,扯嗓子对龙叔说:“把这个,套在脚上。”
说完,我一扬手,扔过去。
龙叔要接。
哗,又一个大浪!
然后……
你妹儿,船身怎么,这是要竖起来,这……
龙叔风暴中,仰头狂吼:“啊啊啊!哈里路亚,啊啊啊,太上老君,观音菩萨,玉皇大帝,我找你们去了,”
这一嗓子过后,船身又徐徐地恢复了原样儿。
我黑脸中,外加惊喜。
龙叔这什么神缘儿啊,叫了这么一嗓子,给人神仙吓的,不敢收了。
好!神仙不收!我收!
我抽回绳子,再扔。
这次,龙叔接着了,咬牙,伸一手胖爪儿,把绳扣套腿上,勒勒实称了。
我开始往回死命地拉。
这次,大海挺给面子,没来浪。
好不容易给龙叔拉回了驾驶室。
龙叔浑身哆嗦:“老大,我……我龙根生。”
我无力,摇了摇手说:“别表态,别总结,别发表心得了,这不是时候,来,咱得捆。”
说了话,我解开龙叔腿上绳子,把我两人,跟驾驶舱的椅子腿儿狠狠地勒在了一起。
搞定,确信,不会松开。
我也累惨了。
这时……
大浪君,再一次光临本船。
轰!
一个大浪破开驾驶窗口的碎玻璃,猛地冲到了我的头上。
我死劲顶。
根本项不住。
脖子就像脆弱的小树苗,一下就向后一弯,接着,脑门子砰的一声,一磕。
哥,晕菜了。
幽幽地,不知过去多久,我醒了一下,睁眼,觉得脑门子钻心疼,伸手摸了把,全是血。
又侧头,你妹儿,龙叔这老家伙,把脑袋藏我腋窝里,不知是睡着,还是也晕菜了,不过,通过打的小呼噜分析,这货是睡着了。
我摇头咧嘴一笑,这一笑不要紧,脑瓜子又一疼,钻心,我忍,忍了一会儿,好不容易长舒口气,却感觉周身没劲儿,头一歪,睡去了。
悠悠然,不知睡过去多久。
我被一抹刺眼的阳光给弄醒了。
睁眼,伸伸手,看看胳膊,看看腿儿。腿上好几处伤口,不知怎么弄的,又摸脑袋,脑门顶上偏后,长了一大血包,再摸,侧面,有一口子,藏在头发里。还好,没有致命伤,胳膊腿儿,各个器官,组织,都在第一时间报到了,没缺席的,万幸啊。
长舒一大口气。我解开绳子,然后,起身。
龙叔安好。
我叫醒龙叔,让他先躺着,接着踉跄着去看莎夏和两个菲妹。
到了舱门前,探头一看。
咦,人呢,空了?
我大惊之余,我又绕到之前关押我们的舱,到了门口,推开一看。
莎夏搂着我的大背包,一脸认真,正跟两个菲妹,浑身是伤地坐在里面。
“季先生,你的包,没丢!”
莎夏认真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