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跑起来,人骑在上面,会感觉屁股底下一拱一拱,所以,人就不能在鞍上坐实称了,要轻轻抬起屁股。不然,一路跑下来,能给你颠散花了。再有就是,两条腿,要夹紧马的肚子,防止让马给颠下来,腰要弯,要弓身,猫腰,不能挺直,马慢走的时候挺行,跑就不能挺腰了。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马在跑起来后,想要调整方向,就拉缰绳,反正,想让马往哪边儿走,就让马头,转向哪一侧。
我骑上这匹灰马,适应了五六分钟,感觉差不多了,我抽了一鞭子,让马加快速度,紧追前面的王医生父子。
深夜,高原草海,骑马飞驰,去找两个疑似的鼠疫病毒携带者。这样的经历,让我既兴奋,又感到一丝的新奇。当然,最多的是焦急,那俩人可千万不能乱窜呐,他们身上如果真的带了病毒,走到哪儿,哪儿就得给封锁隔离。
很快,我追上了王医生父子。
我们三人,快马加鞭。
王医生在前,我和王强分在他身后,一路疾行,直奔无量河挺进。
跑了不知多久。
月光下,一条蜿蜒河水,瞬间浮现眼前。
王医生调转马头。
我们紧跟他,一路沿河,来到一座小桥前。
王医生向后勒了下缰绳,马鸣潇潇。
停住去势,他翻身下马,低了头,摸出一个手电,在地上反复照了下,然后扭头跟我们说:“他们应该是往贴近牧区的一个方向跑了,你们紧跟我,一定要在他们坐上车前,找到他们。”
我果断点了下头,王医生这时看下我说,坦露两排洁白牙齿说:“小伙子,不错。懂医,又会骑术,我很少见到这样的内地人。”
我咧嘴笑了下:“我其实,是山里长大的娃。”
王医生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翻身上马,继续走路。
这次,我们走的路非常崎岖,即有草海,又有碎石,且地势比较陡,因此前进速度就降下来了。
期间,我跟王医生交谈,得知王医生的父亲就是一位真正的军医,当年随进藏部队来到这里,他父亲就留下了,然后在这里的牧区做了名医生。
后来,就有了王医生,接着他父亲死后,他又接过父亲的帐篷,当上了牧区医生。
一代传一代。
王医生,这个汉族人,除了能讲一口汉语外,他的饮食习惯,生活习惯,等等的一切,都全部藏化了。
而接下来,又是他的儿子,然后是孙子,然后……
总之,王医生说了,这里的藏民,需要他!
当然,这些不是让我惊讶的,让我真正惊牙的是,王医生只有一点微薄工资,他看病,不收诊金。他的药品,大多是自治州卫生部门下拨来的,另外,王医生也自学了一些藏医的医术,自已采挖一些药材。
他行医,不收钱。
而他的经济来源,则是自已养的几十头牛和二十多匹马。
这时,走在我们前面的王强骑马翻上一个小坡后,突然做了一个手势。
接着王医生做手势,示意我,不要动。
我停下来,然后,我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咳嗽音。
王医生听到这丝咳音,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了,随之他伸手在身上摸索了几下,找出几个医用口罩,递给我两个说:“我回到牧区,听巫师跟我讲过事情由末,我就猜到是鼠疫,因此来时就多拿了几个口罩,这个,有,比没有要强很多,你一次戴两个预防一下,另外……”他又递给我一双一次性手套说:“这个,也务必戴上。”
我点了点头。
当下,我们全副武装,穿戴完毕,朝声音发来的方向望去。
刚到了近处,我们就先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声音,接着,就看不远处,一男一女两个人,撒丫子开跑。
人,怎么能跑过马。
两人眨眼就被我们给围住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
一个二十多岁,长相姣美的女孩儿,紧抱双臂,一脸惊讶地问。
王医生翻身下马,摘下脸上的口罩说:“你们是不是在牧区,吃了一个旱獭。”
“是啊……”说话的是穿了一身猎装的年轻男子,他满不在乎地说:“我是用弩射杀了一个旱獭,可那东西遍地都是,再说,也不是你们藏族的什么守护兽吧,我吃它,怎么了。”
王医生:“你们现在,是不是感觉,有点低烧,咳嗽。”
正问着话,女人又咳了几声儿。
男的笑了下说:“还不是让你们藏民给吓的,这都给我老婆吓出病来了。”
王医生正色:“我是牧区医生,我姓王,我现在怀疑你们身上感染了鼠疫病毒,现在,请你们,跟我到牧区,接受隔离治疗。”
这男的笑了:“开什么玩笑,净扯淡,我不回去,你怎么着吧,难不成,还要再绑架我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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