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馄饨也卖的不错,卖了整整五大盆面,王大郎和面剁馅洗碗,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王老太太忙着煮馄饨也累的坐在那里又是揉胳膊又是捶腿的,嘴里抱怨着,可一想到卖馄饨那些钱,再累也值了。
只是每当看到大郎洗碗时是连着凌小柔棒棒鸡的碗一起给洗的,老太太心里又不得劲了,当时太忙她没工夫说话,这时候都散了,老太太就有意见了。
“我说大郎,你帮人家洗碗,人家一天给你几十文?”
大郎洗碗的动作一顿,向凌小柔那边望了一眼,凌小柔低头将东西往车里装,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大郎却很清楚凌小柔听了进去。
想到之前媳妇说起上午老娘就说过类似的话,生怕凌小柔再多想,闷声道:“娘,你都说的啥话?这没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王老太太不高兴了,“咋的?还嫌娘说话不爱听了?可凭啥人家用了咱们的桌子,你还得给人家刷碗?不给几十文钱表示一下,她也好意思?”
王老太太的嗓门很高,就有旁边摊位的人听了去,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就笑道:“大郎,你娘这话说的再理啊,你们两口子给人刷碗,又让人家占用你们的桌子,一天给几十文钱?”
大郎急道:“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哪凉快哪待着去!”
大郎媳妇也忙到凌小柔身边,“小柔,你真别多想,我婆婆这人就是……”
听大郎媳妇这是要说自己的不是,王老太太不干了,“大郎媳妇,你是哪家的?我们王家娶你进门也有两年了,你不说给王爷添丁,倒在这里编排起你婆婆的不是了?咋的?看自己生不出来,这是琢磨着要给大郎娶个小的?要不你两口子凭啥对人家恁好?”
大郎媳妇张张嘴,眼圈就红了,这两年她跟大郎起早贪黑地摆馄饨摊,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都靠着他们两口子,到最后在婆婆面前就没落得一个好,甚至还当着这么许多人说出这样让人难堪的话。
大郎媳妇说不出话,拉着凌小柔的手,身子抖的厉害,希望凌小柔不要因此而生气。
凌小柔眼中含怒,若她真是这个时代的姑娘家,就凭王老太太这句话,都够去寻死觅活了,明明是她照拂了大郎两口子的生意,他们感激自己才会帮着做这些活,弄到最后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既然这样,那么就分开好了,虽然大郎两口子人还不错,可老太太今日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她若是再与大郎两口子在一处摆摊,说不定就会被传她看上王大郎的闲话。
就是她不在乎那些谣言,却也不喜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
拍了拍大郎媳妇按在自己手上的手,凌小柔已下定决心,明日就不在这里摆摊了,新城府很大,未必非要将摊摆在这里。
而且,她也攒够了租铺子的钱,像这样每天推着小车也不是个事,不如就租间铺子,摆上几张桌子,再雇几个人,生意想必也不地差,到时还可以多弄出一些花样。
见王大郎在那里不住地劝,王老太太却还是喋喋不休,凌小柔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一把铜钱,数出五十枚,走到王老太太身边,将铜钱往桌上一放,笑道:“今日多谢王家大哥和嫂嫂帮忙,这五十文钱就当是答谢了。”
说完,凌小柔又数了三百文钱出来,虽然之前与杂货店老板说好每日五十文钱工钱,可今日也确实是够累了,杂货店老板那可是连自家的生意都停了来帮着她,她总不好意思只给五十文钱吧?
而且,从明日开始她就不会在这里摆摊了,最后临走还是别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杂货店老板推辞几次,只说要一百文就好,凌小柔也没再将铜钱收回,之后推了小车回家了。
看凌小柔走了,大郎媳妇在后面喊了几声,凌小柔都如同没听到,大郎媳妇眼泪就掉下来,她和大郎都看得出来,从明日开始凌小柔就不会再过来摆摊,就是过来也不会再挨着他们了。
虽然只不过相处了半个多月,她还是很喜欢凌小柔的性子,而且因为凌小柔她的馄饨摊多赚了很多,尤其是今日给她出卖水果的主意,只这一天她就比以往卖一个月馄饨赚的还要多得多,若是跟凌小柔一直这样亲密下去,随便凌小柔提点两句,他们家的钱也赚不完的赚了。
可惜,经过婆婆今日一搅合,往后再见面都尴尬了。
杂货铺老板等凌小柔走远后,沉着脸对大郎道:“王大郎,我之前见你是个忠厚老实的后生,你说在我铺子门前摆摊,我也就没为难你,可你看你们都办的啥事?当初你家生意如何,小柔来了之后你家生意如何,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你们闹的这一出……哼,往后有你们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