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东来东宝就探听到他们想要的,听小孩说吴赖氏又去找三郎的麻烦,小孩的爹娘怕一旦动起手波及到他,就把小孩赶出来。
两人相视一眼,就问,“少爷,现在咋办?”
“这个吴赖氏真够无赖,就算把炉子给他,吴二明有本事做烧饼么!”甄庆明脸色非常难看,“贪心不足,也不怕撑着!”
三郎瞧着吴二明三人和众人诡辩,眼神越来越冷。烧饼炉是他爹娘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吴赖氏张口要炉子时已触到三郎的底线,所以他毫无保留,把吴二明的心思直白的说出来,一点也没替他们遮掩,也有借此和吴二明彻底闹崩的打算。
“大伙儿先停一下,让我说两句。”三郎往前走几步。
王村长拦不住这群刁民正头疼,一见他开腔,“都消停会儿!三郎,你说咋办就咋办!”把吴赖氏三人送去见官或者别的,全由他做主。
三郎不可能和吴大明断绝关系,而吴老汉确实把吴大明养大至成亲,所以把他们送到衙门里也不是上上策。
“村长,咱们村分出去单过的人怎么养他们爹娘?”
“如果父母都在世,每年两石小麦两百文钱,父母如果生了大病,兄弟几个平摊药钱。”
“啥病才算大病?”三郎又问。
“这个具体的咋说哩。”村长想了一下,“七八百文以上。”
三郎点点头,“我知道了。”说着看向吴大明,“爹,听见了么,虽然你是爷爷奶奶的侄子,不过他们把爹养大,爹以后每年就按照村长说的孝敬爷爷奶奶吧。如果你乱来,以后大伙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孝敬爹娘了。”
离三郎最近的吴蔡氏“扑哧”乐了,这孩子在县里待几个月学坏了,但朴实的吴蔡氏觉得就该这样,“三郎不说我还不晓得,怪不得上次我婆婆说满仓他爹,‘别看是亲儿子,都不如人家侄子’合着弄了半年是说你吴大明啊。”
战火突然转移,三郎没想到他随口说的话还真其事。村长一见村民又换攻击对象,登时脑门疼,“闭嘴!”突然怒道,“吴大明,你要再违背村规,我身为村长就用村规教训你!”潜意思,再多给吴老汉东西和钱,他就犯了村规。
吴二明听懂了,可吴老汉两口子脑袋不行,先前不知道啥意思,村长又说一遍,登时明白了,“村长,这是我们家的事,你管太宽了!”
“身为长辈抢小辈的东西也是家事?你当我这个村长是白痴!”村长早看吴赖氏不顺眼,平时自己说一句她就能跳起来,又见三郎敢自己带着弟弟妹妹单干,觉着他是个有出息的,不介意帮三郎一回。
“吴大明,说句人话!”村长急着去看龙舟比赛,“大伙儿都等着,你今天必须表态!”
“啊?啥?”吴大明傻眼了,不是在说三郎的炉子么,咋突然说到养老的事,“表,表态?”
“对!”三郎道,“村长,我觉得还是白纸黑字写下来比较好。”
“嘎?”村长看向他,有点过了吧。
三郎看出他心中所想,话锋一转,“二叔想要我的烧饼炉子,村长,你说该咋办啊?”
“这有啥不好办的。吴二明,你想卖烧饼就自己去买那什么炉子,不准再抢三郎的。”村长拿出村长的威严,却对吴赖氏没什么卵用。
“我是三郎的奶奶,他有好东西必须孝敬我。”吴赖氏不要脸的胡扯。
三郎好想一拳揍死她,“村长,你没来之前,我奶奶和二叔拦着不让我回县里,给他们烧饼炉子才放我走。”
“反了天了!”甄庆明突然□□去,三郎神情一凛,反射性往四周看,一见他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到底听了多少,不过,不碍三郎的心情瞬间变好,“你咋来了?”
“不来怎么能知道有人又活的不耐烦了。”甄庆明衣着朴素,可掩饰不住那一身清贵之气。
众人很疑惑,这人干什么的?看着比以前那个来丁家下聘的赵员外还有气势,三郎还认识这样的人?
“扑通”一声,打乱众人遐想,循声望去,只见龟缩在一旁的吴大明夫妇突然跪在地上。有人奇怪,“你俩跪着干啥?”
吴大明乍一开始没想起来,听甄庆明说第二句话时,浑身一激灵,两口子登时被吓得浑身哆嗦,“草,草民拜见大人。”
“大人?哪个大人!”村长灵光一闪,鬼叫道,“草民拜见甄大人!”
“真大人?”村长很奇怪,突然想到,“县,县令大人?”说着膝盖一软,跌在地上。
瞬间,不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吓傻的吴赖氏三人。他们没见过甄庆明,只听大胖说大人很厉害,很厉害,三郎现在就住在大人旁边,一家人眼馋三郎的钱,但也没胆去县里找他要钱。
上次蛊惑吴大明过去,结果吴窝囊被大人关进大牢里,饶是吴二明自觉在自己很聪明,也不敢去县里找三郎的麻烦。
可他,他做梦也没想到,等到三郎回家,还会等来县令大人。
“吴二明,你对本官有意见?”甄庆明一字一顿地问。
众人偷偷瞟一眼,只见吴家三口不要命的死死盯着大人,顿时被他们的大胆吓的打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