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为朕未来右相的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么?”
“若当真如此,朕也该考虑,是否应当换个人了。”
诸葛瑜:“……陛下还是杀了我吧。”狗屁的小事啊!别说什么男人怀孕这种惊天大雷了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眼里你们还是兄弟啊求别闹好吗?!
诸葛瑜满面菜色地退下了。
这个时候,李御医也同他一样,研究正卡在瓶颈之上。
首先,麻沸散的配置已完全成熟了。这些年来,其实李御医一直将先生留下的麻沸散配方记在脑中,只是宫中闲散,并无太多实际运用。先前在军中伤员遍地,他便干脆着手实验多少用量对应何种伤口,能叫伤员们几乎溃烂等等。
为此,他翻阅了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所有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当然,失传已久的麻沸散自此获得姜国将士们的极力推崇,并且广用于军中,便是后话了。
十一月时抵达随国皇宫,他便真正开始研究如何切开男子腹部,又该切开多长伤口,最后又以何种线材缝合,并且如何保证伤口如何不会先生留下的竹简。其中有些虽因年岁已久模糊不清,但李御医大致还是从记载中推测出了些许东西。
而后他便亲自选择两名医术不错并且相交已久的御医,并且于这两人帮助之下,开始在某些被关押许久的、穷凶极恶的犯人们身上实施这一项技术。
然而直至此时,除前三人死于伤口位置不对抑或失血过多,后面二人则死于伤口化脓。
尽管姜泽对此并不恐惧——前世久经沙场,历经无数次刺杀,都成功熬过一大堆敌手顺利活到一统天下——是以姜泽一直相信自己必是命硬,不会有任何事情。
但骤闻这一结果,姜溯的面色几乎沉如黑水。
虽说一码归一码,虽说不知姜泽先前还有多少事欺瞒于他,但此时日益惶恐不安的姜溯,其实已无多余心思来责怪姜泽了。
询问过如今放弃是否可以像前三月前般喝药引去腹中胎儿,得到李御医否定答案。姜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许是闻多了镇静心神的草药味道,他缓缓平静复杂难辨的心情,命李御医继续研究,便起身归去寝宫。
这个时候,姜泽正在犯愁如何才能让姜溯在诸葛瑜一事上原谅他。虽觉如今大着肚子装可怜定然很能得到原谅……但依旧有点忐忑不安啊……
是以姜溯回寝宫时,姜泽非常狗腿地替他脱下披风。
而后便被姜溯从身后拥入怀中:“阿泽。”
本已做好了被质问准备,而后便临场发挥装可怜或者干脆装肚子疼来躲过此劫的姜泽:“咦?”
姜溯敛去眼中复杂神色,温柔亲吻他的眼帘,轻轻抚摩他的肚子:“……以前之事都算了。但以后若再被我发现你瞒了我什么,我便要狠狠打你屁股了。”
打屁股吗……姜泽扒着他的肩膀,可耻地脸红了。
元月一日,祭天之后,姜泽于宫中广宴群臣。
虽因为姜随二国上计时刻偏长,但毕竟除去祭祀先祖这一步骤,是以这一日的新年之礼显得有些轻松起来。
姜泽终于脱去了大氅,身着一袭较为宽大的玄色冕服。虽瞧着有些大腹便便之感,却并未引得众人怀疑:毕竟在座众人大多是大腹之人,姜泽只是比一般人早了一些,有何奇怪呢?
于是等到满面倦怠的姜泽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冷菜离席而去,不久姜溯亦跟着离去后,随官们便聚在一起,交换了一个各自能看懂的眼神。
姜溯与姜泽自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做何想。此时姜溯正以最快速度轻轻脱去姜泽身上这一袭看似松散实则勒着姜泽肚子的冕服,命李御医把过脉确定无碍,方才揽着他前去汤池沐浴。
等沐浴完毕,姜泽昏昏欲睡,姜溯又是心疼地圈着他缓缓回去寝宫。
但等张遗打开寝宫之门,姜溯一脚踏入其中,忽然冷声道:“谁?!”
张遗亦是紧紧站到姜溯身前,以守护姿态凝视前方。
但出乎两人预料的是,前方并无刺客,反而是一个奇怪的人。
微弱灯线里,只能依稀瞧见此人长相仿佛不错。虽是男子,未施粉黛,面上表情却比寻常歌女更为下/贱风/骚。他柔若无骨般软软斜坐在地上,一条长腿轻轻伸出,身姿瘦弱轻盈,只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丝衣。他一手撑着身子,另一手挡在胸前,却并未挡住胸前两点嫣红……而他的面上更是春/潮/欲来之色,看起来十分渴求姜溯的怜/爱。
姜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已明白这究竟是何人了。
天下男风盛行,随国民风彪悍,士族大夫更是玩的疯狂。此人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风华正茂,虽是雏儿却已被精心培养多年,比之寻常娈童更是深谙房中秘术。所有将他送来之人都相信保证能夹得姜溯醉/仙/欲/死,再难忘怀。
无论是得到当朝天子的目光乃至感情,抑或并肩王的,只要成功便是一本万利之事。此人也知这是绝佳机会,是以自听闻姜溯由远及近的脚步,便一直含情脉脉地凝视于他。
但瞧见姜溯怀中之人,整个人都僵硬了。
于是六目相对之际,场面一时尴尬难言。
姜溯冷声道:“张遗。”
感觉到怀中之人有醒来迹象,姜溯便一手盖在姜泽双眼之上,免得这东西脏了他家小孩的眼,又冷冷道:“把他拖出去。”
“再去瞧瞧阿泽寝宫,是不是也同样有这种污糟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