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不弹了,几个丫头也过来将珍珠拉到屋里,琴也拿回来了,周泽那里,村长郭长生,几个老兄弟,都坐到周泽的身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转移话题,转的很硬,无论是说话的,还是听着的,都难受啊!还是郭长生对周泽说,“兄弟,人得知足啊!老哥羡慕你啊!你这一辈子,活的值了。你放心,我活着一天,就不会看着他们娘几个不管,再说,老二老三都是好的,还有四个丫头都孝顺,她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开心,让你走的高兴,不留遗憾,不会有牵挂。你若是多心了,可是辜负弟妹做了这么多了。放开吧!啥事都放下,让他看见你笑,真心的笑,那就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有什么愿望跟弟妹说,想吃什么,穿什么,就说,你要求的越多,她越绝对高兴,心里更轻松。”
周泽抹了泪,说道,“还是老哥明白啊!我知道了,我不惦记了,我知足了,还有啥不知足的,知足了!”叹了一口气,不是因为累,不是因为憋屈,是松了一口气。死亡必然降临,但是如何能让活着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离开而受到更大的伤害,那才是他该做的。满足妻子要回报自己的愿望,自己也踏实,她也会开心的。等自己走了,她才能不再有负担。不会那么痛苦。
第二天,珍珠还是和往常一样,亲自给丈夫用陶罐子熬粥,今天是薏米粥,放了红枣呢!因为用的粳米,味道和营养更好了。里面放了一点冰糖,很清淡,除了粥之外,还准备了一小条煎鱼,两个煮鸡蛋,拌黄瓜丝。让定姜给周泽端过去,自己又要出门了,老二已经在外头等着了。这次去县城,就是因为县里的牙行来了消息,有一处不错的宅子要卖,而且梅镖头那里也让人捎信给珍珠,让珍珠去一次,因为他那边有消息了。
其实这段时间,冯甲和谢钢那边已经派了两次人到珍珠的家里,带了许多的礼物,明面上说是让珍珠原谅,实际上就是希望可以接开他们身上的蛊虫,但是珍珠却告诉他们,这蛊虫不会解开的,如果自己死于非命,那么这两个人一定会陪葬,如果珍珠寿终正寝,他们也不会有事,而且还有好处,有了这蛊虫,他们可是会百毒不侵呢!这样的好事到哪里找啊?东西当然也留下了。如果礼物都不收,倒是显得珍珠还是有敌意,到时候他们要鱼死网破,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样的情况最好。大家都放心。
珍珠先去了梅镖头那里,这一次过去,珍珠带了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两件绣品,跟大家说是为了卖掉换银子。实际上,里面有五百两银子,大的五十两一锭的有十个,还有五两一锭的银子六个,框里还放了两块锦缎,手腕上也带了两个大金镯子,还有一个红包,里面放了一百两银子,这是为了有不时之需。
下了车,珍珠让周信去买粳米。今天早上周泽说想吃白米饭,还想吃红烧肉和五香蚕豆。好的大米虽然贵,但是他们家也不是吃不起,珍珠给了儿子十两银子,让他买一袋子粳米,要最好的,还要买新鲜的猪肉,也要最好的部位,肥瘦相间,不能太肥了。五香蚕豆就到酒楼里去买。那里的最好吃。
梅镖头看到了珍珠来了,赶忙让老婆倒茶,珍珠坐下,梅镖头就说道。“你让我帮着查的事儿都查到了”
珍珠听到是好消息,就笑了。过了很久,等周信买完了东西来接珍珠的时候,正好珍珠从里面出来,
“娘,咱们去看房子吗?”
“不用了。已经买好了,房契也拿到了,红契也办了。你把东西买好了吗?”珍珠问道,
周信点头说道,“都买好了,对了,爹说今年要种稻子,娘,你看……”
他们这个地方靠近北方,种植水稻有些麻烦,而且还未必能丰收,再说他们这方圆百里内,也没几个种植水稻的,他们也没有什么经验,而且要种水稻,最好是那上等的田地,等到分家的时候,那些田地,不知道会归谁呢?
珍珠听明白了老二的意思,说道,“留下上等田地种植稻子,要是他们不同意,要闹的话,做些别的补偿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爹的心愿。”珍珠很严肃的对周信说道,周信点头,“娘说的是。”
之后周信又问道,“娘,我看你脸色不是太好,有什么消息吗?”
“你姑母还在,不过,日子过的不是很好,又没有儿子,女儿也出嫁了。现在跟着婆婆一家和小叔子过日子。很艰难呢!”
“那娘的意思是?”周信有些不确定,
“把你姑姑接来,给她婆家厚礼,如果看着人好的话,就跟着我们过活,如果不好的话,见了你爹,住一些日子就送回去,再给点银子,也就罢了。”珍珠考虑的是,如果三个儿子都分出去的话,自己带着四个女儿日子可能有点麻烦,需要一个人帮忙支撑门户,如果这个小姑子不好相处的话,那就算了。
“那老家那边……“
“老家那边有些麻烦,没有想到,周家在那边是很大的家族,而且,现在的族长,也就是你爹的叔叔,人家现在是举人,如果想要你爷爷奶奶和你爹都能回去,却是要多下功夫了。”
“儿子知道了。”周信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了,还是他无能啊!老家的情况爹是一定知道的,除非他们有了尊贵一点的身份,或者是有了功名,地位,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回去。可是爹虽然对大哥抱着很大的希望,但后来也放弃了,对于他和老三,虽然积极的想要去参军,可是他却依旧坚决的反对。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周信问珍珠,“娘,分家的话,是只把大哥分出去,还是让老三他们也出去。还是……”
“老大是一定要出去的,我不能在自己和自己弱小的儿女身边留下这一对儿随时会咬死人的狼。老三那边还得看看,如果老三还是是非不分,被张氏拿捏的话,为了省心,他们也要出去。可是既然老大和老三都分出去了,你们也就必须得分出去了。”
“娘!我是不会出去的,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怎么能行呢?”周信非常激动,
珍珠看着路上的风景,悠悠的说道,“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每一个当父母的,从孩子生下来的那天起,付出多少心血啊!从抱在怀里,到扶着走路,一点点的病痛,都会让父母如临大敌,恨不得以身相替,可到头来,付出的越多,失望越大,也越伤心,伤心啊……不是只有一次的,是每天,每时每刻,从睁开眼睛开始,从清醒了开始,那种痛,让人喘不过气,哪怕是知道就要死了,仍旧不能放下……
珍珠说是对子女失望,实际上也是指丈夫、亲人、朋友,人的一生,需要经历这些,不久是苦吗?只是这些话听在周信的耳朵里,想的东西就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