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仆人大概看出了大家的意思,面向棺材叩头后拿出遗嘱说:“薛先生昨日傍晚感到身体不适,但是没在意,午夜时已经身体虚脱,但是深山里无处寻医。先生于是吃下了毒性很大的惠佳草,后来唯恐一直不好丧命,急急忙忙写下了遗书。”
说完,仆人把遗书放在了大家面前。
于是,前来吊唁的朋友们呼啦一下子围上前来仔细查看!江南名士、大画家龙飞凤姿的书法不是他人所能模仿的,遗书确实是薛福海所写,主要有两点:第一,老仆人负责殡葬事宜,烧毁自己所有的字画作为陪葬。第二是说明自己的确突然患病不治,望大家不要怀疑老仆人,若众人不信,可以开棺验尸。
接下来,薛福海的朋友们无话可说,也没有开棺验尸。于是在大家一片惋惜声中,老仆人烧毁了薛福海的数百幅字画作为陪葬品。
消息传开,举国上下一片惋惜,感叹一带天才画家英年早逝,为那些烧毁的字画惋惜不已。
然而三年后,老仆人却突然请大家前往杭城西丽山欣赏薛福海的画作。于是一班朋友满腹疑惑的前往,却见到薛福海一身白衣站在门前迎接故交旧友。
原来三年前,薛福海顿悟作画之道,为了清清静静的闭门潜心作画,他让仆人伪称自己患病而死,并将往年画作付之一炬。这三年里,薛福海画了十幅画,描绘了江南十处名闻天下的美景,完成佳作之后,这才现身请大家来欣赏自己的新作。
这十幅画后来成为天下皆知的名画,数百年间被权贵富豪、才子墨客所收藏,后来又被进贡到了皇宫里,大约一百多年前在乱世中流出皇宫,下落不明,因此历年来无数藏家下了血本寻觅踪迹,却始终不见。
《松江雪钓图》就是薛福海十幅佳作的其中一幅!
梁秀盯着画面、落款和印章看了足足五分钟,丝毫没有找到赝品伪作的痕迹。然后,她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惊喜和兴奋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法号休谟,身居徕山,是道教俗家弟子。”休谟师傅马上回答说。他自称是道教俗家弟子,就是虽然信仰道教但是不出家修行的人,也算他基本没撒谎吧。
梁秀点点头,连忙说:“失敬失敬!一见面就看着您器宇不凡,原来是道家高人。”
“客气了!你看这幅画怎么样?能不能收购?”休谟师傅有些焦急,岔开话题追问。
“先生您能说一下这幅画的来历吗?”梁秀想进一步弄清关于这副古画的消息,所以不光没回答休谟师傅的问题,反而继续发问。
休谟师傅摆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轻声回答“祖传的!”接下来就不再吱声了。
梁秀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她刚刚张开嘴还没说话,休谟师傅却先问她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收购这两件古董!”语气中明显的带着不耐烦。
梁秀注意到了他的情绪,赶紧抱歉的笑了笑,说:“决定收购之前,我们要问一下具体情况的。要不,我叫经理来和你谈谈,您看行吗?”
“行啊!”休谟师傅笑了笑回答说。
梁秀给他倒满茶水,轻声说了句“您稍等!”就脚步飞快的走了出去,走廊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很快又消失了。
“朱总,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一下。”梁秀没敲门就匆匆忙忙的进了朱桦的办公室,急火火的说着。
“怎么了?”朱桦对这个业务精湛的技术总监平日里也敬重三分,赶忙放下手里的笔看着她。
“刚刚有位年轻人拿着明代大画家薛福海的《松江雪钓图》,来咱们公司问愿意收购吗!那幅画我看不出是赝品。哎,对了,他带来一把古剑,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梁秀急匆匆的说着,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的。
朱桦听到这两句话之后心里一惊,不由自主的从松软舒适的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他好像没听清楚似的盯着梁秀问“你说的是薛福海的松江雪钓图?”
“嗯,没错,就是这幅画!”梁秀马上回答说。
“不会是赝品吧!”朱桦焦灼中带着一丝疑虑。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在造假之风盛行的当下,制贩假画的现象层出不穷,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形成了造假产业,导致赝品泛滥,不少人因为购入赝品倾家荡产,朱桦本人就曾经吃过这样的亏。
“我刚才很仔细的看过了,没发现什么破绽。要不,你也去看看吧!”梁秀说。
“嗯,请卖家到我办公室里来谈吧!”朱桦马上吩咐。
一会儿功夫,梁秀领着休谟师傅进了朱桦的办公室,平日里习惯于和客户打哈哈、绕弯子的朱总,今儿被薛福海名作所吸引,和休谟师傅握了握手以后甚至没顾得上寒暄,就亟不可待的盯着《松江雪钓图》看了起来。
其实,朱桦除了当年文物市场练摊儿积攒下来的那点儿眼法之外,并没有专业系统的学习过文物鉴定知识,所以说,他看与不看没啥区别。
梁秀在他身边指指点点,然后小声告诉他这幅画的玄妙之处。朱桦频频点头,五分钟后他才坐下来和休谟师傅交谈。
“朱总,我的画您看完了,怎么样?能不能收购啊?”休谟师傅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收购,所以一直催问这件事。
“鉴定后能确认是真迹,我们公司完全可以收购!”尽管朱桦心里兴奋的砰砰跳,可是这家伙还是尽量掩饰着,装出平平淡淡的口气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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