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寇使者出帐行出两步,便即停住,望着前方十三辆马车,微微冷笑。安南王爷立在他身后,躬腰曲背,一幅奴仆模样,赔着笑,小心翼翼向他低语几句。
血寇使者微微点了点头,寻思片刻,左顾右盼,大声说道:“两族的士兵们,停战书,已经签好,战争已经结束;从今后,大血族与轩辕族,将和平相处,你们不用再上阵拼命,你们可以回家安安稳稳的生活了”
两族军士都默默无语;血族军士,均昂首挺胸,得意洋洋,而轩辕族军兵,大多显出羞愧愤懑之色,也有少数人,松了口气,颇有如释重负之感。
那血寇使者扫视两军神情,又得意笑道:“轩辕族,将为先前的战争,付出代价,他们将奉上金钱和土地,换取我们大血族的原谅大血族的勇士们,你们用英勇和忠诚,捍卫了大血族的荣耀”
此言一出,血寇军兵登时欢声雷动,而轩辕族军兵,大多咬牙切齿,愤恨难平。那安南王爷,居然也跟着鼓掌欢呼,竟让人一时搞不清楚,他究竟是轩辕族的王爷,还是血族的奴才。
陈敬龙恨满胸间,左手紧按腰后弓囊,掌心满是热汗;只恨不能立即抽弓搭箭,一箭一个,将那两名使者全射个对穿。
待血寇军兵欢呼声渐渐低落。那血寇使者忽地面容一板,怒声喝道:“可是,有些仇恨,不能用金钱和土地来平复;血的债,只能用血来偿还我们在战争中死去的英雄,需要用鲜血来祭奠,安慰他们英勇的灵魂”
他这话一说出口,血寇军兵登时鼓噪起来,纷纷大叫:“杀杀”“轩辕族,赶快交人”……
安南王爷急的满头是汗,胖脸通红,连连冲血族军兵鞠躬挥手,请求人家安静。过了片刻,血族军兵呼声稍低,安南王爷赔笑叫道:“各位大血族的军爷,稍安勿躁我们轩辕族,得罪了大血族,是我们不对;欠下大血族血债的罪人,我们绝不庇护,一定给出交待”跟着向那血寇使者抱拳鞠躬,赔笑说道:“水本将军,停战的条件,我们都会办到,绝不敢失信于大血族”向那十三辆马车一指,又道:“您瞧,该杀的罪人,已经送来了;任凭水本大人发落”
那血族使者望着十三辆马车了片刻,冷冷说道:“带出来”安南王爷连忙应是,又冲马车方向大叫:“带出来,带出来”
随着他叫嚷,只见十二辆马车门帘先后掀开,每一辆车中,走出三个人来,唯有左起第一辆车,毫无声息,门帘不动,更无人走出。
各车中所出之人,均是男人,都做御林军打扮,唯有左起第三辆车中,出来的是三个女人;两边两个,都是横眉立目,膀大腰圆,穿着男子短衣,肋下挎刀,模样比寻常男子还粗蛮许多;中间一个,身着火红盔甲,背拖火红绣凤披风,腰间悬挂长剑;望脸上,柳眉凤目、樱口桃腮,娇美中隐露刚毅,正是慕容滨滨;只是她此时摇摇晃晃,步履不稳,好似没有半点力气,全靠身边那两个粗壮妇人搀扶,才勉强站立。
陈敬龙见了慕容滨滨,又是兴奋,又是骇异,暗自掂掇:“她身上并无束缚,如何肯规规矩矩听人摆布?她全无力气的模样,莫非是身上有伤?既要斩她,为何仍给她着盔穿甲,做将军打扮?……”
正在他猜疑未定之际,只当那安南王爷谄笑说道:“水本大人,那便是杀害了许多大血族勇士的大罪人慕容滨滨她当初是这身打扮,与大血族为敌的,现在我们仍给她这样穿着押来,然后就在她作恶的地方治她的罪,如何?”
水本哈哈大笑,点头赞道:“很好王爷,你们轩辕皇帝,想的很周到;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惩罚她,才能让我的军士们,解去心中的仇恨”微一踌躇,又问道:“为什么,没有绑上她?难道不怕她逃走么?”
安南王爷显然也不明白,迟疑道:“这个……”向那搀扶慕容滨滨的两名壮妇问道:“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壮妇应道:“这是大内侍卫尚队长吩咐的。尚队长给我们一瓶药粉,命我们每隔三个时辰,便给慕容将军灌服少许,说这样她便没有力气,绝逃不得,比用强索捆缚还要管用。我们照做,果然如此”
陈敬龙恍然大悟:“是消魔化力粉尚自高的蝎尾针,是沾了消魔化力粉,所以才能化人体力、魔力;他手里,自然是有消魔化力粉了;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这种药粉,口服也有用处”随即心中一紧,顿觉彷徨,暗道:“她全无力气,厮杀不得,我抢她到手,倒须有一大半的精力用来护她,却还想冲出重围么?那可真是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