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贪生怕死之徒,那么必重名利富贵!”杜正伦道,“只要殿下允诺,封他爵位田产让他富甲一方永享太平,想必不难引他出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但他若是不信呢?”李泰皱眉问道,“别小看赵冲,他的奸滑非比常人!”
“那就先给他名利富贵,做出一副收买他并让他远离长安的架势!”杜正伦道,“臣下建议,可以让赵冲改名换姓,然后在偏远州县封他个县男子爵,赐良田金银美女仆妾,让他去做他的富足田舍翁,并赐免死金令!——这样,不愁他不上当!”
“这……本钱下得够大呀!”李泰笑得意味深长。
“不下香饵,怎钓金鳖?”杜正伦窃语道,“现在,赵冲已经是唯一的隐患。若能将他剪除,大唐天下都是殿下您的!——那又何惜投放一点香饵?”
“老师言之有理!”李泰吸了一口气赞许允诺,“宗正寺有我们的人,封个偏远地带的县男子爵小事一棕。那此事,我就请老师去办了?”
“臣下领命……”杜正伦小心翼翼的领了诺,心中窃喜,暗道:韦挺一死,我就成了魏王身边唯一最亲信的人!看吧,殿下把这么私密重要的事情都交给我办了,可见对我的信任!魏王够聪明也够降狠,是个干大事的人。韦挺真是不自量力,居然还敢怀有私心的背主作窃,暗中还要嫁祸魏王,活该死路一条!就他那点伎俩,哪里是魏王的对手?最终还不是被魏王利用并替人做了嫁衣还做了替死鬼?好在韦挺拉我入伙一起动手时我就早早的给魏王报了信,非但无过还立下了功劳得到魏王信任。否则,我现在岂非也是死尸一具?……虽说兔死狐悲,但我没有韦挺那么笨。我就死心塌地的效忠魏王,必无闪失!
这时,李泰又道:“本王,还有一个隐忧啊……”
“殿下,如今劲敌已去,大势所趋,小小的赵冲也迟早便可解决,殿下还有何忧?”杜正伦道。
李泰皱起了眉头,肥硕的脸皮子都紧绷了几分,说道:“老师莫非忘了,关西还有个秦慕白,还有几十万大军呢!他要是得知吴王遇害的消息,为求自保,起兵造反怎么办?我倒是不担心他杀入关内打下长安找我问罪;只是,迫于这个压力,父皇投鼠忌器迟迟不肯立储,到时夜长梦多生出变故,如之奈何?”
“殿下不必忧虑!”杜正伦有恃无恐的呵呵笑道,“据臣下所知,长孙无忌已经将退隐多时的卫公李药师搬请出来主持大唐军事,专为对付秦慕白!据说,这还是皇帝陛下苏醒之后下的旨意!”
“真的?”李泰喜出望外,“我怎么不知道?”
“此事绝秘!臣下也是费尽心力,才于今日才从宫中内线中得知消息,正待向殿下汇报。”杜正伦低声窃语道,“殿下,你就安心的等着当太子吧!皇帝陛下虽是病倒了,那也是十个秦慕白也翻不了天的!而且臣下感觉……皇帝陛下似乎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病得重。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醒过来一下,然后安排好重要的事情。比喻说密召卫公出山,统领兵权防范关西秦慕白——似这等手笔,可不是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等人,能挥使得出来的呀!”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李泰哧哧的吸着气,喜上眉梢的道,“有卫公坐镇,真是万事无忧了!管他秦慕白赵慕白,都不是卫公的对手!而且姓秦的是卫公的学生,他敢跟他的老师在战场上兵刃相见吗?哈哈!好吧,就让卫公,去收拾秦慕白。本王……就只在家中每日祈福,希望父皇早日康复了!”
“诚如此言,如今殿下已是胜券在握、万事无忧!臣下,先行恭喜殿下了!”杜正伦,长长的一揖拜倒了下去。
李泰放声的大笑,浑身的肥肉都要跳起舞来。
此刻的秦慕白,已经脚踏兰州的地界了。眼前便是熟悉的兰州城外十五里的野战军屯。秦慕白没有入城,直接先进了军营。
远征万里的主帅突然回归驾临,让庞飞等将校们都惊喜不已。秦慕白也无暇跟他们多作寒暄,草草的吃了一顿饭后,便将庞飞私下叫来,帐中密议。
“恩师,你这一路餐风宿露疾驰数千里,人都黑瘦了一大圈了,神情也甚是憔悴。稍后老夫人与师娘见了,定会心疼。”庞飞说道。
“我娘还好吧?家中如何?”
“家中有贤良淑德的陈夫人主持内外,老小安宁一切都好。”庞飞答道,“只是老夫人甚是挂念恩师,每日都跪在佛前苦苦祈求恩师平安归来。对了,徒儿还没恭喜恩师——阿史那夫人刚刚给恩师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小师弟生得像极了恩师而且十分壮实可爱,正等恩师回家了取名字呢!”
“真的?那太好了!”听到这个喜讯,一路披星戴月狂奔数千里,疲惫不堪几近透支的秦慕白,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点了点头道,“稍后我再回家,这些家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要问你几件重要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