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慕白身边的女人惊叫一声,看着秦慕白傻了眼。
里屋也传出同样的惊咦声,马上有人道:“还不开门让他进来?”
果然是武媚娘的声音!
门被拉开,秦慕白入眼就看到武媚娘正庸懒的躺在睡榻下,侧着身儿以手支颐,由肩到臀曲线起伏。一身华贵的貂袍配以粉红色的襦裙与披帛,贴花钿长耳环,秀连云发髻,酥胸半露仅以金丝藤状项链遮敝,庸雍华贵之余更添妩媚娇艳,又带一丝妖冶的诱惑。
“仍是那般尤物。”秦慕白不禁暗自一笑,抬脚走进去。开门的小丫环识趣的退了出去急忙掩上门。
引路的女子将丫环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来者何人呀,仿佛来头非小?”
“你还是别问了。下人就要有下人的体统,主人家的事情莫要打听!”
房间里,武媚娘仍是那般斜躺着,凤眼微移顾盼生辉的看着秦慕白,似笑非笑,又似嗔似怨,就是不开口说话。
“干嘛这样看着我?”秦慕白不禁一笑,“一别数月,莫非还不认识我了?”
“你怕是化成了灰我也能认识吧?”武媚娘一笑,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当顿时双峰娇挺,中间的一条沟儿越发显得深远。
半年多来,她仿佛是长得越发成熟了,原本就娇艳无双诱人心魄的她,现在更多了一些成熟的风韵。便如一颗长熟了的水蜜|桃堪堪的垂在树叶尖儿上随风荡漾,待人采撷。
秦慕白肆无忌惮的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不禁笑道:“我倒是有点不认识你了。半年多前你还只是一个临家小妹似的青涩丫头,转眼间就成了一个经管若大家业的大东家了。这平遥小筑你又是何时收下的?”
“前日。”武媚娘微然一笑说道,“我来到绛州也没半个人搭理我,只好自寻住处。到了州城左巡右逛,只发现这里的环境尚算幽静,便住了进来。可惜俗客众多忒为恼人,我一时兴起便将此处买了下来,让它从此改头换面不得再经营风月之事,只供茶酒诗曲,便如天下第一酒一般。”
“你出手倒是蛮大。”秦慕白说道,“区区一个州城的平遥小筑,你将它买下就如同寻常人家闲逛市集买了一根簪子一般。你怎么突然想到绛州来捐赠钱物赈灾抚民了?”
武媚娘站起身来,背剪着手,婉儿一笑,笑得多少有些神秘。
“我就知道你会来,也知道你一定会这么问。”
“何以见得?”这下换作秦慕白纳闷了,不禁笑道,“难不成你还学了厌胜伏乩之术,能掐会算能未占先知?”
“我哪有这般本事呀!”武媚娘叹笑一声,有点自怨自艾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我心有君,君心无我。”
秦慕白眉头一拧,心中恍然明白过来,问道:“你是先到稷山县找过我了?”
“要不然我如何能够得知,你与褚遂良与去了晋州江夏王的府上做客呢?”武媚娘踱了踱步子,略低着头,挺着酥胸,幽幽的道,“晋并绛蒲四州之地连同一体,皆以江夏王为尊。我一个并州小县里的无名客商,自然也不敢去王爷府上寻人。失望之下本待折回并州文水老家,恍然看到稷山灾民丛丛,军士衣食草陋,于是心生怜悯,决定捐助一些钱物给他们,也算是积点阴德。谁曾料到,这有好心也未必能办成好事。稷山县的那些人说没有上头的准令不敢妄收赠物。说我若要捐钱物,须得遵求褚遂良或者是你的允许才行。好事做到底,于是乎我只好来绛州找褚遂良喽!”
“心生怜悯就出手巨万,你现在派头可真是不小。”秦慕白坐了下来,自顾倒了一杯茶慢慢的饮,说道,“媚娘,在我面前就不必打幌子了吧?你本就是特意前来捐赠的,为的是得到朝廷嘉许,赐封你一个大唐义商之类的名号,方便你以后更好的行商。同时,这样的商人也就洗脱了受人岐视的身份阴影,你以后可就成了商界的名人,并闻达于朝野了。”
“是,后来我也是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武媚娘微然一笑,也不否认,直言说道,“可当初来稷山之前的确是没有些念,当时就是特意来见你的。秦慕白,我肯请你有一点良心的好。绛州稷山离并州文水,并不比离晋州州城远。你能去王爷府上赴宴,偏却就不能来文水看我?上次我被汉王李元昌无礼调戏之后,你也没有吭半个声,甚至都不见人。你此情此举,有何面目与资格为人夫君?”
秦慕白的动作略微一滞,坦然一笑放下茶杯,面带微笑看着武媚娘,说道:“媚娘,看来我们聚少离多,之间有了不少的隔阂与误会。在解释之前,我想知道你来稷山找我,所为何事?”
武媚娘的嘴角略微一挑诡谲的轻笑一声,双手搭在小腹前不急不忙踱了数步,悠然说道:“来找你,讨一纸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