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挠挠头:“妖魔在哪儿?”
余慈是从天空直达目的地的,携他前来的自然就是甘诗真。
何清似乎打定主意让自家侄女帮忙,作为仅次于何清的强大战力,甘诗真性情温和,并不计较什么,有她在此,各类事项安排起来,要容易得多。说句不敬的话,和甘诗真在天裂谷那段时间,余慈便觉得,这样的同伴,用起来实在是顺手得很。
从高空俯瞰下去,绝壁城南郊河道,便如一道白炼,横穿丛林,自十里坡倾泄而下,成为壮观的大瀑布,激流飞湍,汇入灞河。南郊大概是绝壁城周边环境最复杂的地方,山脉丛林,河道峡谷,交错纵横,春夏时节,物种丰富,灵气充沛,实在是个好去处。
不过,随着净水坛在南城开宗建寺,这里几乎便成了和尚们的后花园。寻常人误入其间,一去不回的绝不在少数,在城中居民口耳相传中,这甚至就是净水坛的恶人们杀生害命之后的抛尸之所。或许是用尸体做肥料的缘故,几十年下来,南郊丛林倒是越发地丰茂起来。
余慈抵达此处的时候,何清正孤悬空中,负手而立,眼神则在丛林中巡逡。
“妖魔在哪儿?”这是余慈来后第一句话。
何清瞥他一眼:“妖魔在哪儿且不去管,你承诺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有些消息等着证实。”
余慈一语双关,也不知道何清能理解多少。说罢,他也学何清,拿眼睛在丛林中扫动,是否能找到妖魔的踪迹。
这回答轻描淡写,何清自然是不太满意的。不过现在她现在另有要求,也不再求全责备,只是指了个方向:“地下,约有二十丈左右,曾经有妖魔驻留,如今已经不在了。”
余慈奇道:“逃掉了?”
何清没有立刻回答。事实上,法天绝牢并非是专门侦测目标的法器,因为她觉得妖魔来得蹊跷,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没有立刻引动“法天绝牢”的反击,只是大致把握方位,想顺藤摸瓜一回。可是那妖魔的滑溜超出估计,或许是有所感应,形迹越来越隐秘,终于在半个时辰前,完全消失。
“此妖魔非是那些只懂得杀戮的蠢材可比。应该有着相当的理智或是灵觉,又或兼而有之。若是后者,便很有可能是血狱鬼府的高等妖魔,这类妖物,天裂谷动乱期间,宗门能擒杀的也是少数,我前面是托大了。”
女修仍是讲求实际的,并不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忌讳什么,而且,她确实有着新发现:
“在追索期间,我发现妖魔曾在地下找到过两三个藏身处,藏匿极深。若非法天绝牢控制元气流动极其精微,说不定还要被它瞒过。这些藏身处,不是临时开辟出来,而是早就存在……我已叫来城内各宗首脑,要问个清楚明白。”
余慈心领神会,此时何清应是怀疑妖魔和城中某个势力有关,甚至更明确地说,是和南城的净水坛有关。叫来各宗首脑询问,似打草惊蛇,但结合前面层层进逼的效果,或许另有奇效。
他若有所思,何清问了一声:“你有什么法?”
余慈最初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经何清这么一问,忽有一个念头跳出来。
这不正是洗脱形象的好机会?
他吸了口气,点头道:“何仙长想的已是周全,弟子别无补充。不过,就妖魔踪迹一事,弟子还想试试!”
说着,他捏住了袖中清凉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