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回头看了眼孩子的房间,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过去关上门。
就冲薄染这小心掖着的反应,陶子就知道孩子自己肯定还不知道。
也难怪,要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接受父母离婚,自己被遗弃的真相,的确有点苦难。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呢?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薄染也叹了口气:“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走一步看一步吧。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不伤害到孩子。我宁可自己吃一点亏。”
陶子皱着眉头看她:“那孩子她爸呢,他怎么想的?”
裴锦年……?
其实薄染也不太清楚,那一晚他在香港迪士尼酒店的暴戾样子,令她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可以肯定的是,他想利用孩子,达到控制她的目的,更深一层的,她却拿不准。
孩子在,始终是她的一个软肋。
说曹操,曹操到。
薄染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是裴锦年打来的。
薄染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到客厅接听。
“嗯……刚吃过,现在睡着了……很乖,一点没闹人……”
陶子从厨房伸出个头偷听,这种口气,分明就是妻子在跟出差的丈夫汇报,哪里像一对怨偶啊?
她都想提醒薄染了,难道就压根没想过为了孩子复婚?
电话里传来裴锦年低沉磁性的声音:“小孩子不能太娇惯……别什么都惯着她,有些事要让她自己做……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这两天都在家,礼拜天再过去接念念。”
薄染挂了电话,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小丫头从门后露了个头,不期然与薄染四目相对。
薄染看她又没穿鞋,赶紧过去把小丫头抱起来:“怎么起来了?”
小丫头把脸在她胸口脖颈蹭了蹭,瓮声瓮气的说:“口渴了,起来喝水……”顿了顿,又问,“刚才是我爸爸打来的吗?”
“嗯,他问问你情况,说礼拜天来接你。”薄染拿了双拖鞋过来,把小丫头放在地上,又回头去倒了杯牛奶,放在微波炉里转热。
小丫头接过牛奶,薄染又提醒她:“小心烫。”
念念抬头,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她,有些哀愁:“染染,你对我这么好,我会离不开你的。”
这一句稚气的话,胜过任何甜言蜜语。
薄染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那我以后就跟着念念,永远不分离。”
小丫头刚要点头答应,又忧愁了:“可染染你以后也要结婚生子的,等你有了自己的小孩,会不会就不理我了……”
身后,陶子噗哧一声笑了。
薄染回头看她,她露出一副“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的表情。
晚上,薄染洗完澡,跟念念睡进同一个被窝。
小丫头自发自觉的往薄染怀里钻了钻,也许是深夜容易让人多愁善感,小丫头略带惆怅的说:“我觉得当当好可怜。”
薄染沉默了一会,说:“他虽然没有爸爸,可是她妈妈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母爱有时可以胜过一切。”
薄染这么说,其实更多的在暗示自己,如果将来她能夺得监护权,那么念念就会跟她一个人过。
小丫头叹了口气,悻悻道:“还好,我既有爸爸,也有妈妈,还有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