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晴呼吸一窒,嘴角微抽,“可是我……我……”
付千波帮腔,“小欧老师,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如果不是四哥,现在趴在牀上起不来的可就是你了哦,或许后果还更严重也说不定呢!”
“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辛苦了,小欧老师!”许骅兆噙着温和的笑,对她点了点头委以重任,然后就跟付千波快速溜了出去。
“喂,你们……”欧晴急得要跳脚。
他们分明是联合起来欺负她,凭什么要她一个女孩子通宵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大男人?
她要抗议!
呯!
她的抗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就被他们用力关上了。
欧晴气得也想不管不顾的回去睡自己的大头觉,可想到闪了腰的男人这会儿还没吃饭,又该死的于心不忍。
苦大仇深地盯着关闭的木门气闷了一会儿,然后她嘟着嘴怏怏不乐地转身。
“我饿了。”
正在这时,趴在牀上的男人突然凉飕飕地开口。
饿了?刚不是说气饱了吗?
矫情!!
她瞥了他一眼,“……哦。”
心里虽然在吐槽,但行动上还是乖乖把桌上的饭菜端到牀边。
欧晴将饭菜放到牀头的四方凳上,再把筷子递给他,“喏。”
“喂我。”严谨尧对递到眼前的筷子视若无睹,理直气壮地对小女人提出无理要求。
“哈?”欧晴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转头看她,振振有词,“我动不了,你不喂我我怎么吃?”
“拜托,你是闪了腰又不是断了手……”她翻了个白眼,无语咕哝。
“抬手会牵动全身,你是希望我伤情加重吗?”他冷冷看她,语气严厉,透着指责的意味。
欧晴默了。
她忍不住思考,这个男人这么坏,她之前为什么要担心他啊?甚至还想不顾一切的去救他,而且还为他掉了那么多眼泪……
为什么?
肯定是她脑子进了水!
欧晴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在牀边坐下,端起碗喂他。
还好除了筷子还有个不锈钢汤匙。
她板着小脸,舀了一勺饭就往他嘴里塞,动作略粗鲁。
严谨尧差点被汤匙磕了牙齿。
见小女人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严谨尧好气啊!
“小勺一点,你想噎死我么?”
当她第二勺饭递到嘴边时,他没好气地轻斥道。
欧晴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冷冷瞪着鸡蛋里挑骨头的男人,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喂!”她怒喝,像只炸毛的小狮子,“你再这样我走了哦!”
什么破德行?
他以为他是谁?老爷啊?
他把她当什么?丫鬟啊?
这样不对那样不行的,这么难伺候她不伺候了还不成么?!
严谨尧俊脸一冷,开口就骂道:“你去山里干什么?我不是交代过你不要乱走的吗?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欧小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才没脑子!”
欧晴瞬时火冒三丈,哐地一声把汤匙重重放在碗里,气愤填膺地反击。
“还敢顶嘴?!”严谨尧气得很,脸沉如水。
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简直不敢想若他没有及时赶到……
那么大头野猪,撞她一下她得粉身碎骨不可。
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谁让你骂我!”欧晴不甘示弱,冷着小脸愤愤道。
“你不该骂吗?”他瞪她。
“我既没吃你家的饭也没喝你家的水凭什么被你骂?”她与他互瞪,牙尖嘴利全然不见往日的怯懦,有种兔子急了也咬人的狠劲儿。
“你现在害我闪了腰!”
气恼之下,她来不及思考就张口反驳,“那也是因为我想去救——”
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戛然而止。
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炙热,她又羞又急,下意识地想逃。
可刚一转身,衣摆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
欧晴皱眉,想要把自己的衣摆扯回来,可他紧紧攥着就是不肯放手。
一个大男人这样揪住一个女人的衣摆,有种他正苦苦哀求她不要走的既视感……
想走走不掉,想逃逃不了,她心慌意乱又哭笑不得,羞恼地狠狠瞪他,哪知却撞进他深幽得可以溺死人的温柔目光里。
心,狠狠一颤,然后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
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总给她一股自己是个小肉包而他想要一口把她狠狠吞掉的感觉……
“刚说什么?”
严谨尧一扫先前的郁闷,双眼闪闪发亮,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心情在顷刻间变得超级好。
“没什么!”
欧晴歪着头看别处,矢口否认,紧张得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
“救我?”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小东西擅自进山的行为非常愚蠢和欠揍,可如果是为了他……
那就没什么好怪罪的了!
欧晴不回答,低着头咬着唇,暗自懊恼自己的“失言”。
虽然她的确很担心他,但她不想承认,一点都不想。
严谨尧也不催她,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看得她头皮发麻。
终于她受不了他的眼神压力,转头就气呼呼地冲他嚷:“对对对,我不自量力,行了吧!”
他笑得更开心了。
“坐下。”他一手拽着她的衣摆,一手拍拍床沿,温柔又不失霸道地命令。
她不动。
“听话。”他轻哄,声音柔得滴水。
欧晴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就那么容易软,明明对他昨晚的土匪行径非常生气,可想到他今天奋不顾身的救了她,她就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当然,得是他不作的前提下。
如果他还敢像之前那样对她凶巴巴的,她就真不理他了,哼!
“乖,坐下。”
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她板着小脸装出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傲娇地哼了哼,然后才扭扭捏捏地坐回床沿。
哪知她刚一坐下,他就倏地翻了个身,然后脑袋就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喂!你——”欧晴错愕,伸手就去推他的脑袋。
“啊!”他惨叫一声,抓住她无情的小手,大喊,“别动!疼!!”
“你不是不能动吗?!”欧晴恨得咬牙切齿,感觉自己又被骗了。
“对呀,村里的土医生是交代我不能动的,可是一直这样趴着太难受了,所以我想换个睡姿。”严谨尧一脸坦然地说道,没有丝毫的心虚和异样。
她气急败坏,“你换就换呗,枕我腿上干什么?”
“枕头没你腿上软和。”他理直气壮地说,仿佛让他吃好喝好睡好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欧晴彻底无语。
他到底想干吗?
动不动就做些跨越底线的举动,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好吗!
可他喊疼,她又不敢黑着良心去推他,万一真让他伤上加伤,那她岂不得被许骅兆他们怨恨死么。
其实最主要是她自己会良心不安。
哎,没办法,谁叫她没生一张刀子嘴却偏生了一颗豆腐心呢!
“严谨尧你到底还吃不吃饭了?”欧晴紧蹙着眉头瞪着老神在在枕着自己大腿的男人,气得狠狠切齿。
真想一碗饭盖在他脸上。
“吃啊,饿着呢。”他点头。
“你这样躺着怎么吃啊?”她没好气地骂道。
“没事,你喂小勺点就可以了。”他说。
欧晴,“……”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想跟他说话,且喂了他一口饭。
他闭着嘴细嚼慢咽,炙热的目光紧紧锁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看得满心荡漾。
“不是说不担心我的吗?”他饱含戏谑的声音轻轻响起,满满都是喜悦和得意。
欧晴闻言,手微微一抖,恼怒地叫:“你们全埋山里了我怎么回去啊?”
严谨尧一脸黑线。
敢情她急着进山找他只是因为怕他们全死了她没车回城啊?
心里的喜悦荡然无存,他抬手就在她脸颊上轻轻揪了一把,“你要是真把我咒死了,那就哪儿也别想去,在这儿给我守一辈子寡!”
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