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可以明白。严安现在虽然也不太平易近人,起码他不喜欢滥杀无辜,不喜欢对某个人唯命是从,甚至在他的血液里留着一股子侠士之气,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会对喜欢的人和东西动心,比如钱。
从前的他,怎么想都觉得十分可悲。
正当严安想多问一些自己的事情,林杝推门站在那儿,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一阵迷茫。
脑海中跳出被他忽略的问题,严安咽下原来想说的话,只淡淡问崔牧阳:“你方才问我缘何会与林小姐在一块儿,可是这个林小姐?”对门口的林杝视若无睹。
崔牧阳被他一时里问得莫名其妙,怎么他自己不知道身边人是谁?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严安这个失忆症发作起来没有规律可循,他之前对林四小姐的记忆全无,能一块儿来这水色坊内泡澡,现在应该是朋友。若不是崔牧阳今次告诉他一年前那些事,或许严安根本不知道从前他和这四小姐还有这么段暗黑的过往。
不过,林杝和严安的心思显然并非真的如崔牧阳所想的那样简单。林杝听罢心中就是一抖,她刚刚瞒着严安动过他的荷包和令牌,这下又被他识破自己的身份,双重打击之下还叫她如何在严安面前抬头做人?!严安犀利的目光盯着林杝,将她眼睛里的闪烁和脸上被识破谎言的惊慌瞧得一清二楚,心中狠狠骂了她一句:你这个女骗子!
所以老祖宗留下的祖训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怎么了?”崔牧阳的性格和他妹妹一样,十分开朗阳光,就是在某些方面有些后知后觉。在林杝和严安默默得对峙片刻之后,才嗅出一点点怪异的味道,朗朗笑着问了一声,又朝林杝招招手“林小姐,站在门口作甚,赶紧进来呀。”
“这位公子是……”
“在下崔牧阳,与令兄是朋友。”
林杝一喜,立即接口:“哦,你是牧禾的哥哥!”
就这么三言两语,瞬间把两人的关系拉得极近,崔牧阳利索地从榻上下来,欢喜相迎:“好妹妹,来哥哥这儿坐!”
“牧阳哥哥客气了,我与牧禾在清河时经常聊起你呢,你怎么在这里,我二哥呢?”
“我在这儿有些生意。你二哥他……”崔牧阳刚要脱口而出,忽然想起这林小姐不是和林兄弟一伙儿的,赶紧改口:“你二哥不是已经……”假死了吗。
“他没死,不用瞒着我。”林杝心思玲珑着,不等崔公子说完,丢给了他一个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
崔牧阳忽然好像有点明白为何大宗要杀她,她肯定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秘密!但崔牧阳本不是喜欢勾心斗角的人,何况是对好友的妹妹,遂大方道:“你二哥和那谁因为你的事情置气,甩手不干了,算算已经消失大半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逍遥。”
“没事,他好好活着就行。”
“是啊,那你又怎么在这里?”
“我?被你们大宗追杀,当然是在到处逃亡啊。”
林杝与崔牧阳你问我答聊得十分火热,而另一边某人凉飕飕的煞气就一阵一阵肆无忌惮飘过来。崔大公子是反应迟钝,林四小姐则是硬着头皮刻意忽略了去。一边与崔牧阳说着,一边给自己催眠,这里没有第三个人,这里没有第三个人……
其实他们都是有秘密的人,谁也没有真正坦诚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