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来,又吹乱了我的发丝,亦吹得我思绪凌乱。
不论是桃笙还是蛮蛮,吾凤还是临柏,老身私以为,活着的我总是最悲催的那一个。想当初,我是桃笙时,听闻吾凤为了弥补前未婚妻给他带来的伤害,用来我垫背;现在,我是蛮蛮,听到另外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可不禁想问问美人相公,你爱的是我,还是上古时陪伴过你的那个女精灵?而我自己,究竟是为何而存在?只是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填补一个个空缺?
女人,就是敏感又偏执的生物。无论是神还是妖,是人还是兽,反正不能用正常明理的逻辑来衡量我们。我纠结在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在哪里之上,等到太阳下山,天空披星戴月换了个面目,仍是不可自拔。
“蛮蛮……”临柏在我身边已经唤了许多遍,充满担忧。
我闹心的甩甩手,“相公,你觉得我是谁?”
他沉默良久,我以为他也和吾凤一样,还看不清自己的心。他却忽然将我抓过去,毫无预兆的,双唇压下我的小嘴。我惊得牙关紧咬,脑袋空白,心扑通扑通要跃出嗓子眼。却感觉他的唇瓣,只流连在我唇边,轻轻摩挲着并不用强。仿佛是太过宝贝的东西,不知如何去爱护。他身上淡悠悠的气息,好闻得紧。我渐渐放松下来,心里不知是该推开他还是任由他亲昵。
最终,我没有动作,临柏自己舔够了,就松开我,动情道:“蛮蛮,你就是你,我希望你能好好活在当下。我告诉你过去那些事情,不过是让你知道,你与我的渊源很深,但并不想束缚你。我不可能忘记过去长久陪伴我的那一颗桃木心,但我更加珍惜蛮蛮,你才是真真实实在我身边的人,只要你开心我便没有其他要求,不管你们两个是不是同一个灵魂。”
我听得有些感动,有些安心。其实,我也相信我就是当年陪伴过他的那桃木心,不过又忘记了前尘罢了。因为忘了,就又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如同凡人喝了孟婆汤去投胎。如此想来,我其实已经活了三生……
顿时迥然,三生三世,真真是个**的词眼儿!
“相公,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那些对夸父神遗体图谋不轨的人,还有听说对我的某些能力也图谋不轨的人,有许多我们无法控制的势力,好像正在筹码一场巨大的惊变。
“只怪我当初贪心,本带你看一看南海就该回去,却心中念想与你过一过普通的小生活。才招来吾凤和辛泽,惊扰原本已经脱离烦事的你。”
我却以为,这些事情,明明是天意。
偏巧在南海,偏巧在海中发现海殿和白衣的秘密,偏巧又是我……夸父神当年可是给老身下了个咒语?只要天下将乱,只要我还活着,就必须让我去救一救这天下?!真真是个阴险的人儿!瞧这现世报,现在就有人拿着他的遗体做文章。我想着想着就磨牙。
“相公,我想我可能一时没办法与你回昆仑墟。”当老身看透天机,与其逃避,不如直面了解决掉,也才能换我以后几万年的安生。
“蛮蛮……你终究还是恼我的……”临柏听了我的话,并没有明白我言语中的意思。忽然像个无助的孩子,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哀求,生怕我一个转身就离开他。
我抬手抚上他的脸庞,那俊朗无双的模样是属于那个陪伴过我三百年,甚至是上万年的人儿。今日一下得知那么多的往事,我深觉自己的人生十分坎坷。不仅坎坷,而且充满纠结的抉择。如果上天还算眷顾我,那么——“请你信我,我还会回到你身边。”
“蛮蛮,我信你。可是吾凤神君怎么办?”
天雷滚滚。这厮,也是个**的词眼儿!
美人相公心中的愧疚一定十分厚重,在这种含情脉脉的时刻,居然还能想到那煞风景的鸟儿。我不禁脸黑,讪讪然道:“吾凤的事情,我会解决好。既然我现在是蛮蛮,便不可能再与他重修旧好。”
临柏的眼睛,忽然亮起来,忽闪着好似天上最亮的星星。他的脑袋又凑过来,亲昵的蹭着我的脑袋,有他的呢喃:“蛮蛮……你是我的蛮蛮……”
我被他肉麻得浑身哆嗦,赶紧推开他起身。
“相公,我们去消灭了那些烦扰我们的人,然后继续回南海来过小日子吧!”心情豁然开朗,既然选择了一条路,就勇敢走下去好了!
“好。你之所想,便是我的存在。”
他紧拥我,在南海的暖风中,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