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棺椁。雕刻着与神位牌上一样的上古huā纹,古朴又繁复。棺椁的高度,大约至我的腹部,应该是密封的,而里面则是一樽真正的棺。视线渐渐靠近,鼻子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与临柏身上的味道有些类似,也是安神的香。
我怎么也想象不到,俯视下的棺椁会是这番模样:只见棺椁并没有密封,它敞开着。里面的主棺,不是木头石头,而是一整块冰晶,冰棺与椁外侧贴合紧密,冰棺里面……是一个沉睡的……容颜永葆的……夸父神?!
震惊许久,原来夸父神,长成这样。光看睡颜。似乎长得很好看。对比跟着我来的三个男人,好像还比他们好看上一些。神,果然不同凡响,不是我们这些渺小的神仙魔族能够比拟的。
想到此处,转头去看那三个男人的反应,吾凤和辛泽还在震惊中,傻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美人相公却是个另类。居然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相公,你怎么承受能力这么强,一点儿也不惊讶。”
“极北之地里,也有许多神迹。”他淡淡说。言下之意,是嫌弃我没有眼界了!
我哀怨看他一眼,不禁想起失忆的源头,极北之地还是去不得啊去不得!
“这里面的人是夸父?!”另一边的辛泽,缓过神来。就要伸手去摸冰棺。“太神奇了……这世上竟然还村长神的遗体没有泯灭……”
清清迅速出手,将他的手阻止在半空“除了凡人,不能碰冰棺!”
这话在我意料之中,就是觉得夸父神,好像特别喜欢凡人。
“你们不知道这里藏着夸父遗体?”清清转而愕然。
“我们如何会知道,不过被小仙女拉着来探险的。”辛泽悻悻然收回手,又朝夸父神瞥了一眼。我瞧着这厮眼里似乎有些不满,私以为,那是因为本来辛泽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了,结果居然比不过一个死神。
我听到清清的话,想起方才,还有在结界入口时,清清都提到“我要找的东西”。敢情她是以为我们已经知道这海殿的秘密了啊……实在是,太高估我们了……
“水妖,你在帮白衣作甚?白衣又有何目的?”吾凤插话,带着肃杀气,目光犀利地问清清。我被吾凤的问题点醒,心中同样的疑问也翻涌起来,夹杂着其他疑惑。
清清叹了一口气,回答:“我不过是替白衣卖命的仆人,又如何会知道他的计划。他看中我是水妖,让我每隔一段时间,来这南海底下给玄关里的夫妇送干粮和生活用具。每次还会给我一瓶药水,让那俩夫妇倒在这冰棺之中。”
“药水?可还在身上?”吾凤又问。
清清点头,从怀里拿出还没有给阿亮爹妈的药水,是一只普通的白色瓷瓶,瓶口塞着木塞,看不出端倪。吾凤接过去,打开木塞,并没有直接拿到眼前查看。他把瓷瓶握在半空中等了会,有黑色的烟雾升腾。我在一旁看得紧张,手紧紧捏住临柏的,连呼吸都忘记了。吾凤立即封住瓷瓶“是魔种?”他转头问辛泽。
辛泽虽然与他不对盘,但现在这种时候也分得清主次,沉色颔首。
“什么是魔种?”我问辛泽。
“如果把魔种种在人的〖体〗内,慢慢会变异成魔物。没有意识,只能种魔种的人的话。与蛊有些相似,没有解药。”辛泽解释,语气不善,想必心里恨极了白衣那祸头子。
我了然,回头去看睡在冰棺里的夸父神。白衣把魔种种在夸父神的〖体〗内,是想将他魔化?可是夸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魔种能唤醒死了的神?”道出心中的疑问。
“那倒不行。”辛泽回答得干脆。我想也不可能。
那这问题,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白衣又不是个傻的,拿魔种扔在死人身上作何?
白衣的事情,还是要等辛泽抓到他后才能知道真相。
“清清,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如你告诉我们,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你办到啊!”我换了一个走得通的问题。
清清看我半响,神情有愧疚。
最后她却忽略了我,转向吾凤道“神君,清清不知道三百年里你们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妄加议论。当初西山主子劝我,我执意不听,现在才有此下场。今天我在此重遇你们,正如姑娘所说,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心中释然许多。清清自知罪无可恕,所求不多,只愿神君和姑娘安康。”说罢,居然直接在夸父棺椁旁边跪下来,对着吾凤磕了三个头。
我诧异不已,明明是我问她的问题,怎么跳到吾凤头上去了。她不光无视了我的问题,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清清……”我喊她,还想要问问清楚。
“姑娘,海殿的秘密你都已经知道,赶紧回去吧!”清清还跪在地上,打断我的话。
我过去闭着眼睛想将她先扶起来,地上危险啊姑娘。
就在此时“铮——”忽然有尖锐的器物破空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