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天下相貌相似者并非没有,岂能胡乱相认,如果认错了,此事传扬开去,真正的另一魂便有性命之忧。
耳边无忧连连催促,“看清了吗?”
开心深吸了口气,将无忧放下,“不用看了。”
无忱有些失望,“没有?”
开心点头,“没有。”惜了了入府多年,从不曾有人能动得他身子丝毫,他哪来的性命之性,身上图腾哪能浮现。
无忱不死心,“你怎么知道?”
开心瞪她,“我看过。”
无忱愕然,“难道你们真是断,…”
开心将她的话岔截住,“断你的头。”
惜了了见绕来绕过,又绕到他和开心身上,垮下了脸。
车厢中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好在开心借来的瓷害不远,就在村口,三人下了车,才算解去了那份尴尬。
开心手中握了陶泥,便不再说话,额前散碎的留海在他眼前轻轻晃动。
无忧情不自禁地握住那一小撮碎发,干净的发丝滑不留手,在她指间滑落,她仿佛又看见当年在茅屋外认真烧瓷的子言。
慢慢又蹭过去些,蹲到他边,伸手去摸他满是陶泥的手。
开心抬眼起来,睨着她微微一笑,便又垂下眼,将她的小手揉入手下陶泥,掌间带着泥一点点揉过她的手,凉凉痒痒,滑滑腻腻。
无忧笑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待她,自从见到他后,心间头一回淌过一缕柔情。
一边等着的了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看不下去,干脆过去拉了拉无忧,“我有话问你。”
无忱虽然觉得,不管他问什么都是白问,但看着他小兽一样无辜可怜的小眼神,硬是没忍下心,把心里所想说出来。
开心将她手上的陶泥抹了下来,“去吧。”与其让她和了了这么打哑迷,到不如让他们把话说开,以后该怎么处就怎么处,省得到头来伤人伤己。
了了拽着她到无人处,摔开她的手,突然一手捏圈,一手竖指,指从圈过。
无忱看着这手势,首先就想去了很让人不好意思的去处,惊看向了了,没想到这个象只小狐狸一样人儿,竟懂得这些风月。
突然觉得他委实是个人才。
再看他时,神情就有些不一样。
惜了了红着脸问她,“这是你教我的,你真的都忘了吗?”
无忧突然觉得好圃,原来是人才的不是人家小兽,而她。
不懂懂得这些五huā八门的风月,还懂得怎么教坏小孩子。
干巴巴地咳了一声,“或许是你记岔了,不是我教你的,而是其他人,比方说……开心……”
她觉得混蛋开心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惜了了张了张嘴,居然没驳她,眼圈竟有些泛红,拉了无忧就走,“我们找宁墨去。”
无忱迷惑,“找他有什么用?”她天天和宁墨一起,如果宁墨能解得了“今生忘”难道不给她解?
“他知道沙华在哪儿,只要找到沙华”他神色突然一定,“曼珠加沙华,没有解不了的毒。”
“我不想解。”无忧将他指了回来。
“为什么?”惜了了茫然。
“困为我还要等开心的青huā瓷。”无忧笑颜如huā,心里地如冰窟一般的冷,她既然自愿服下“今生忘”那就是她真的想忘。
她不敢去想,有什么天大的事,让她宁肯忍受失忆的孤独而忘记一切,忘记所有人。
“就为了一个破青huā?”惜了了不相信。
无忧笑着拍拍他气得发红的脸蛋,忍不住又掐了一把,“忘了就忘了,现在也挺好。如果你想我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欺负了你的,你可以跟我说。不过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自然不用我对你负什么责任。”
她想,就凭着是她教他那招,也只能是她轻薄他。
惜了了被她吃着豆腐,脸上微微的痛,空落落的心,反而有了些着落,她还是那个无赖又无耻的她,“你答应过给我生孩子。”
无忱捂了一下额头,这可真玩大了,“我忘了,作不得数。”
惜子了冷哼,“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忘了,说过的话,就得作数。”
无忱嗟叹,有逼亲,逼嫁,哪有逼人生孩子的,“我现在有两个丈夫,生孩子的事,我说了不算数,你得跟他们谈。”
这话出口,无忧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
心想,这下小狐狸该死了心。
不想惜了了脸上所有表情竟在这瞬间化为平静,少有的少年老成,“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再反悔。”
刹时间,无忧感觉,自己搬了块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