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摇头,“比我以前吃的更好吃。”
宁墨猛地抬眼,她眼中没有客套的奉承,松了口气,“那就吃吧,凉了,很腥。” 他不知她以前所吃,是什么味道,只能暂时如此。
无忧吸着鼻子,自嘲地笑了一下,到底有多少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将粥吃了个底朝天。那些小菜,每次试了试,无一不是从来不曾吃过的美味,不知不觉又吃了许多,等放下筷子,肚子里已经涨得再塞不下一点东西。
满足得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惬意道:“以后谁跟了你,可真要享福了。”
宁墨眼里的冰雪化去一些。
无忧长嘘了口气,“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去过二十一世纪,或者根本是从那边来的?”
他收拾着碗筷的手停了停,睨了她一眼,原来那个地方是叫二十一世纪,端了桌上托盘,走向门口。
“我来。”无忧撇嘴,还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从他腿上拿起托盘,开门。
刚迈出门槛竟见靖王妃出现在小院门口,惊了一下,忙垂下头,往后退,想躲入房中,却已经被王妃看见。
“忧儿”
无忧身子一震,怔杵在门口,慢慢抬眼向母亲望去。
王妃快跑两步,赶过来,到她面前才停下,定定地看着她,眼也不眨。
无忧以为以后再不能和爹娘见面,于是留下文书,叫千千转交,感谢幼儿时母亲对她的爱护之心,并请爹娘往后多加保重。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再次见面,快得毫无心理准备。
虽然王妃一人前来,身后没人跟着,但客栈人来人往,怕这样站在门口,被人见着,又生事端,轻咳了一声,“王妃。”
这一声‘王妃’生生地令王妃的心缺了一块,闷痛难忍,柔声道:“我们谈谈。”
无忧看向宁墨,宁墨上前,取过她手中托盘,缓缓而去。
王妃看着宁墨消失在假山后的背影,到现在仍不相信,最后守在无忧身边的人,竟会是他,“不凡呢?”
无忧心里一沉,就知道母亲是为这事而来,让开门口,“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等母亲进屋,顺手掩上房门。
王妃等她转身,握了她的手,眼眶就红了,“忧儿,你恨娘吗。”
无忧喉间微哽,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去桌边倒茶,掩饰去险些夺眶而出的泪,翻了茶盅倒茶,“如果说没有怨气,是哄人的,但真不恨。”
回转身,双手捧上茶,这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向母敬茶,“王妃,请饮茶。”
王妃大眼里的泪滚了个转,滑了出来,“虽然娘对不起你,但这里没有他人,你就不能唤我声娘吗。”
“是不敢。”无忧强忍着泪,皇家子女双胞胎,生一死一,既然她是出生便该死的那个,哪里还敢认母?
王妃微张了嘴,无力地合拢,只剩下落泪的份。
“是宁墨告诉王妃我在这里的吗。”
王妃摇头,又点头,“说起这事,一路上,我都觉得蹊跷,直到见着宁墨才算想明白。”
“明白什么?”
“收到风说在这里发现你的行踪,密探说你是和一个长得极俊的男子一起,我以为你和不凡在一起。还在想,以不凡的心计,如果要带你离开,断然不会露了行踪。见着宁墨才算明白,是宁墨故意露的身形,却不露不便之身,引我前来,亲眼见你并非和不凡一起。宁墨这孩子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是心细如发。”
“原来如此。”怪不得宁墨见着王妃,丝毫没有吃惊,瞅了母亲一阵,犹豫问道:“王妃来……难道不是想取我性命?”
“如果我要取你性命,宁墨也就不会引我前来。他独放风声给我派出的亲信一人知道,便是暗喻,只能我一人见你。如果我伤你性命,我也离不开这院子。”
无忧怔了一下,“宁墨……他怎么可能?”
“宁墨拥用宁岸一身绝学,又得神巫亲授,当年如果不是被那个女人陷害,落入你皇姨之手,又为他的母亲和家族所绊,谁能奈何得了他。”
无忧一怔再怔,继而想到长宁的功夫已经不弱,可是在他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看来宁墨的本事真如母亲所说,“那个女人是沙华?”
王妃冷哼,“听说沙华是由宁岸亲自养大,沙华自知道看世界,便与药物为伴,长大后,一身医术出神入化,竟不在宁岸之下,被人称作是小神医。宁岸还在时,他给人看病,都隔着布帘,无人见过他的模样,但是凡是去求过医的人,对他都佩服万分,传扬开去,叫人好生仰佩,哪知竟是那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父亲一死,就没了约束,尽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只有宁墨还苦苦守着她。”
王妃说完,想到什么,将房间环视了一周,“沙华……没和你们一起?”
“她先离开了。”无忧拧了眉头,弄不明白宁墨和绿鄂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但直觉,宁墨在‘常乐府’忍受那些羞辱和酷刑,以及包庇绿鄂,除了因为母亲被困以外,另有隐情,只是她想不出他图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