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看着那个图案。
神女……天女……小冥王……
母皇是在靖王府生下自己。
姨娘紧接着产女,还是一对双胞胎……双胞胎……
“忧儿,姨娘还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也是你这般大,她叫兴宁……”姨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额头上慢慢渗出冷汗。
一些完全不靠谱的念头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倒抽了口冷气。
另一个声音又再响起,“这就是那个无忧啊,看这小模样,可怜的……”
这是皇姑婆—祥云公主第一次见她说的话。
自己当时身为公主,外面并不知她生活在如同冷宫的地方,皇姑婆为何会说出这种话,现在想来,恐怕是皇姑婆知道些什么。
想起皇姑婆在宫里小住的那些日子,跟着想起,另一些早被遗忘得干干净净的事。
她儿时不许出末央宫,总是希望能多看看宫墙外的人和景。
自从皇姑婆来了以后,对外面就更加向往,希望能再看一看,可亲的皇姑婆。
再怎么想,都偷偷的藏在心里,不敢对子言说。
因为子言不能带她离开,说出来,只能让他为难和难过。
所以只有在子言练功的时候,才会偷偷站在树下看外面的天空。
那天,她看着子言进了练功房,站在树下,闻到从外面飘来的玉兰花香,终于忍不住,去攀爬那棵树。
想,如果能爬到那树杈上一定能看得很远,或许能看见那棵白玉兰树。
她人小,爬树还很困难,正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攀上树杈,却见旁边琉璃瓦上躺着一个从来不曾见过的小男孩。
吓得往后一退,踩滑了树枝,往树下跌去。
小男孩伸手过来,将她拉住,拽了上去。
拉扯间,她怀中的玉掉了出来,他忙一把接住,只觉得入手清凉,十分舒服,低头看了眼,是一块雕着古怪图案,但十分漂亮的玉佩,递还给她,“你的东西掉了。”
她骑坐在琉璃瓦上,懵懵接过,低头看了眼悬在宫墙外的腿,心里砰砰直跳。
这些年来,被禁足末央宫,只有特别的日子才能出去。
而这时,竟有一条腿在宫墙外,不知道这算不算违了母皇的禁令。
不安的抬头看向那个小男孩,一身的布衣,脸上多处擦伤,难看清长相,但那双眼,却如同闪着阳光般的光芒。
本央宫从来没见过外人来,不知他是从哪里来。
小男孩好奇的打量她,“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爬这么高?”
“我闻到花香,哥哥说那是玉兰花的香味,我好想看看那玉兰花是什么样子。”
“你没看过玉兰花?”小男孩象看见了一个怪物,转头望了眼离宫墙并不太远的那树白玉兰。
无忧摇头。
“为什么不出去看?”
“她们不许我出去。”
“她们不许,你不会偷着出去看?”
“我偷着出去,这院子里的人全要死,哥哥也要死。”无忧难过的低下头。
小男孩默了下去,突然从墙上翻了出去。
无忧忍不住低叫了声,“小心。”却见他稳稳的站在了墙外。
看着他灵活的爬上前面开满花的一棵大树,没一会儿功夫,重新回来,如她一样骑坐在墙上,将一捧雪白的花朵放到她手中,“这就是白玉兰。”
无忧捧着那些花,深吸了口气,芳香扑鼻,小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好美……好香……”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抬起头,已不见了小男孩的身影,向墙外看去,只见前面花丛中树影晃动。
迷惑的回头过来,却见本该在练功房的子言,一身白袍的立在不远处树下。
小脸一白,慌忙抱着树杆滑了下去,将白玉兰花藏在身后,怯怯的唤了声,“子言哥哥。”
子言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她一个人在房中百无聊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中,闻到阵阵花香,睁开眼却那些白玉兰用线串成了一串,挂在她床头。
而她爬树勾破的衣衫也补好,放在身边,那线和串白玉兰的线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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