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蛊控人？殿下如此行径不正违了玄清祖师的禁令？你这样做……”

“我没有祸国没有殃民，不过是管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丫头，又干卿底事？”

“霜儿自己知道吗？她知道吗？”，林间小路上，林菀娘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了萧承煦的衣领，红透的眼眶流泪质问，“她根本就不知你这样对待对不对？你把她当了什么？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她是我的人！我的林霜儿！”，萧承煦一边狠声强调，一边用力地拔开了林菀娘的手。

“不可理谕！你的人？你有问她愿意吗？萧承煦，不管她是不是叶凌霜，我林菀娘总有一日必定会把她从你手里带走的！”

“带走？就象你们一厢情愿把我从蛮荒山里带到洛京城一样？带到哪儿她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林菀娘看着眼前梗着脖上青筋嘶吼的少年怔住了，接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蹭蹭地就下了几阶石梯，头也不回地向着山下奔去。

飞冲而下的身影很快在山林的掩映下失去了踪影，萧承煦呆呆地站了好久。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冰冷石阶上，头埋靠在了双膝……

其实是不是应当将真正地将林霜儿的记忆洗成一片空白？

一只暗红色细针在霜儿的面门上逡巡了许久，终于认准了穴位扎了下去。

大约等了一刻多。林霜儿悠悠地从黑甜长梦中睁开了一双眼睛。

“菀娘！”，挺身坐起的小姑娘第一时间就撩开细布帐外喊了起来。

“她有急事先走了！”。黑暗中，回应她的是萧承煦倦意沉沉的沙哑声音。

“她走了？”，林霜儿怅然若失地轻叹了口气。

“你……你有要紧事要跟她讲吗？”，萧承煦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亲昵地拔开了霜儿脸颊上沾着的一缕碎发，“先告诉我好吗？”

“没有……只是好久没见她……然后……然后有些女孩子家私话想跟菀姨说说嘛！”，霜儿嘴里吞吞吐吐，脸上浮现出了两团酡红。

“原来只是这样!”。萧承煦笑着站起了身，“都怪我昨晚让彤吸了太多血毒，让你平白错过了与菀娘私话的机会。”

“不打紧……菀娘现在已回京城了吗？这一次你们回京能不能带上我……”

“昨天我们才刚约了明年？”

小姑娘慌忙地光着脚儿跳下床，急拖住了萧承煦的手，目闪希冀地讨好道：“十七哥哥！我只去京城见见菀娘，见过她我会再回来的！”

娇娇嗲嗲的声音现在已无了残留的孩子气，反倒初现了一丝妩媚的女人味儿。

萧承煦低下头看了看自个儿被女孩纤手紧包住的拳头，翘起嘴角笑着应道：“好啊！”

按着萧承煦的建议，两人根本就不必待到明日去京城，不如趁热打铁直接紧赶紧地追上菀娘就好。

霜儿兴高采烈地应了。不禁让人恨不得直接撕裂了她真诚发自内心的笑容。

借着换衣服的因由，把萧承煦从屋子里赶了出去，霜儿想了想还是冒险又钻进空间。寻出了当年娘亲递给的那串佛珠。

能证明身份的户册不能轻易拿出带在外面，而要是赶上了菀娘之后真的谈到了娘亲，总要有个凭证才好。

佛珠袖在手上不惹眼，如果菀娘对娘亲熟识的话，应当会认出了这物什儿的来处。若是话不投机，还尽可以就一直藏着不露分毫。

霜儿拾掇好的小包袱被萧承煦大方地接了过去，再接着很清晰地安排了他们去寻人的路线。

从雁凌峰上步行到山脚的一个小村，从那儿搭了车马先转到昌义，能赶上菀娘最好。不成就再往去京城的官道上追。

按着萧承煦的说话，他本就是受命上山采药的。差事未完就带了霜儿办了私活儿，自是不能再到田庄设在半路的小院里换了车。

一心只想着追上菀娘问清因由的霜儿并不疑有他。欢天喜地地跟在了心事重重的少年身后。

路上同行有意无意地搭着话儿，萧承煦黑沉的眸底越发阴郁了。

等好不容易地坐上一辆愿往昌义去的马车，笑弯了眉眼的林霜儿给方才寻车侃价微哑了嗓子的萧承煦贴心地递过了一个水囊。

“霜儿，这串佛珠好象从前从没见你戴过？”

“这个！”，林霜儿抬起皓腕对着少年得意地晃了晃，“大年十五，才在金龙寺请的，看着不错吧！”

“不错！”，萧承煦别过了脸，仰脖灌了一口水，紧接着就红着脸拼命地咳了起来。

林霜儿慌忙地接住水囊，嘴里嘟哝提醒了少年要小心着点晃动的马车。

只是萧承煦的视线却一直粘在了那串若隐若现的佛珠上。

似玉非玉，至少历了百年方才玉化的星月菩提子，又哪里是个乡间丫头到了县郊小庙就能轻易得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