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纥派了大管家来温家,温长枫不免惊慌。他急忙忙跑到了东跨院,去寻了正在看书的温长蘅。
温长蘅做了县令,十日倒有八日是在家里呆着的。主要是现在临近七月的检籍,要等着各家各族将自己族中的田产上报,还要清查他们族中的佃户和萌户。
按照九品中正制的规定,凡是八品的家族,就可以拥有一户萌户,而七品则是两户,以此类推。荫户是主人的私产,不用向官府纳税和服役。
剩下的便是佃户,佃户有大族做靠山,只要按律纳租服役即可。那些品级不到的家族,大部分都私养佃户。佃户是有户籍的,拥有户籍的佃户虽然要缴纳一定的租和役,可还是比那些自由民要过得好。因为自由民没有人庇护,往往是奸吏猾胥下手盘剥的对象。
一些和温家有故的家族自打听到温长蘅做了县令,便经常来寻他,期望他能替自家拥有的流民改成拥有户籍的佃户。为了这事,便经常去钱塘县衙去寻他。
温长蘅不胜其扰,便挂出免见的牌子,说自己领着胥吏们下乡去了。
可是实际上则是偷偷的躲在家中,就是怕那些人寻他。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他总想着若是自己在家里呆着,夏氏便能看在他的面子待萧菁芬母子好些。
温长枫去见温长蘅,刚刚进了东跨院的樵逸斋,消息便分别传到了水云精舍和砚香楼。
温幼仪冷冷一笑,温长枫必是因为萧大管家萧田留在水云精舍而苦恼。
想了一会,她叫人唤闻八进来,前几天她求闻八替她去打探乡间别墅的事情,如今已过了几天想必该有回信了。
闻八一进门,便将姚思谦寄来的信递到了温幼仪面前。
温幼仪看完了信,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这么说来,师尊都已安排好一切,咱们就只需看戏即好?”
闻八轻轻颌首,又向前了一步,低声道:“这几日我查清楚了,温三郎将那二十万钱藏在他道室的道炉中。只要债主一进门,咱们的人就开始动手……”
“这可是二十万钱,不是几张纸,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温幼仪听到这里,不由反问。
其实她倒可以将这些钱一下子全部转到空间里去,只是她怕暴露。现在仅仅只是阿黑一个仙雕的名头就引来了钱塘众家族的觊觎,已经有十几人向温长蘅开口,说要重金买阿黑。
都被温长蘅用仙雕是别人送给女儿的礼物这个借口给堵了回去。
闻八嘿嘿一笑,搓了搓手,神神秘秘地道:“有五鬼搬运术!”
温幼仪猛然抬头,惊疑不定,可是和闻八对视一下后又豁然开朗,薄露笑意,“地道的入口在哪?”
眼见得小女郎如此聪明,闻八不由佩服,压低声音道:“三郎喜欢假山,道室旁边有好几座呢……”说到这里,闻八住嘴不说,微微垂下眼皮。到底不是什么好事,俩人虽是在秘室中也要谨防隔墙有耳。
温幼仪轻轻捻动垂在耳旁的一缕青丝,但笑不语。
到时,就该众人看看温长枫那丑恶的嘴脸!
“那乡间别墅的事,八叔可帮儿查清了吗?”温幼仪又问道。
“这倒未曾查清。”闻八赧然,“夏氏共有五处乡间别墅,其中两处住着她夏族中的亲友,整日人来人往,倒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其中三处都在湖泽旁边,又地处偏僻往来的人少,咱们的人不好混进去,一时半会查不太准。女郎再多给些日子吧!”
好一个夏氏,整日从萧菁芬搜刮财产,一转手全送给她夏家的亲友了。温享去世前烦夏家的族人烦得透顶,曾下严令禁止夏家人踏入温家庄园半步,甚至为此不惜和夏家断亲。温享才去世多少年?两处别墅就易了主人?
还说她最爱的就是温长枫,只怕她最爱的却是夏家的族人吧?
“无妨,无妨,儿也只是想知道这乡间别墅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阿成要特意咬夏氏在别墅里偷养汉子……”温幼仪呷了一口香茗,漫不经心地道。
闻八嘿嘿地笑,小女郎哪里像六岁的幼女?这说起祖母的闲话来老道的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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