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你就不待三叔母好了?”三叔母顾氏见到姑侄俩人拉了勾,便也凑趣道。
“当然要待……”温幼仪的话刚刚说到这里,却‘砰’地被人打断。
夏金枝扯着莜娘子的手,哭哭泣泣的跪倒在沐恩堂台阶上。
“姑母,你得为儿做主呀……”
夏金枝是妾,没资格进沐恩堂,所以她只能跪在沐恩堂的台阶上,一边哭一边将刚刚安怀堂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夏氏一开始听得满腹怒气,可是越听眉头皱的越深,还未等夏金枝说完,便断然喝道:“孽畜,你说甚?莜仪竟敢打断嫡母的话?”
听到这莜幼不分的读音,温幼仪的嘴角抽了抽,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祖母,那些老奴不仅打了娘亲,还打了儿的手,祖母,你得为儿做主呀……”莜娘子抚着红肿红肿的手,怒视着安然跪坐的妹妹。
祖母身边的位置,一向是她的,只有她才能得到祖母的喜爱。
今日因为温幼仪要将她迁入砚香楼,害得她被掌嘴,没来得及向祖母请安,温幼仪就霸占了她的位置,孰可忍孰不能忍。
“你娘亲?你娘亲此时正坐在我的身边,几时被人打了?温家何人如此大胆,敢打你娘亲?”夏氏看着这个平时万分疼爱的孙女,只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再回过头看了看温润如玉端坐如松的温幼仪,只觉得对比实在太强烈了,却全然忘记了就是她默许莜娘子喊夏金枝为娘亲的。若不是她故意抬举夏金枝母女来羞侮萧菁芬,莜娘子又岂敢如此顶撞嫡母?
莜娘子一时语塞,她唤夏金枝娘亲惯了,以前在祖母面前也是这样唤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刚要说话,却被身边的夏金枝一把捂住了嘴。
“妾错了,妾错了,求主母责罚,只求主母不要责罚莜娘子,她也不过是一时语快,请主母不要责罚莜娘子……”夏金枝又是哭又是求,头如捣蒜般叩下。
沐恩堂的台阶上只听得嘭嘭嘭磕头的声音。
沐恩堂内端坐的人,不由得露出动容之色,就连萧菁芬脸上也露出怜悯之色。
温幼仪一声叹息,提起裙角跪在了夏氏面前。恭恭敬敬拜了拜,温言道:“瓠儿乞求祖母治小夏氏不敬之罪。”
“啊?”堂内的人一齐惊讶了起来。
夏金枝此时头叩得如捣蒜般,额头已然红肿,听到温幼仪要治她的罪,不由得停了下来。
“小夏氏目无祖母,祖母尚未发话,她便出言替自己开脱,此罪为不敬祖母,其罪一也;娘亲并未说要治她的罪,她却非说娘亲要责罚她,此罪为不敬娘亲,其罪二也;娘亲一向待莜娘子为亲女,从未有过责罚之举,今日也只是因为莜娘子顶撞娘亲才小惩一番,小夏氏却说娘亲一直在责罚莜娘子,此罪为颠倒黑白,其罪三也。有这三条,祖母岂有不治她罪的道理?”
温幼仪说完后,轻挥袍袖,以手加额,再次拜伏了下去。还有一句,她忍着没出口。小夏氏一个庶族小妾,居然都敢跑到祖母面前告嫡妻的状,温家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夏氏听了孙女的话,不由得微微动容,就连旁边的三叔母顾氏和温娴也露出赞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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