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活见鬼了。
太后不难知道方才的闹剧。这是她的宫中,什么事情能逃得了她的耳目。
这份回护,却着实让丘如意不解,自己在太后眼里算哪根葱啊,真要作主出气,也应是为刘婷出头才对,哪里就轮到自己了。
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再则,这场口头官司,她二人谁也没完全占了便宜,不存在出不出气。便是暂时替自己出了气又如何?仇还不是越结越大。
丘如意拿不准太后的意思,便请罪道:“方才之事,臣妾深感惶恐,请太后责罚。”
卢国公夫人也早已上前请罪,笑道:“不过是两个小孩子拌嘴,各有对错,各有委曲,一时半刻过去,又就好了,哪里劳烦的着太后娘娘呢。”
刘太后叹息:“你婆媳不必如此。是非曲直,哀家心中有数。”一时又板起脸来:“刘婕妤是我亲内侄女,平日也是纵的过了,如今已然嫁人,又是如此高嫁,往后日子长着呢,岂容她如此不懂事?你不必劝我。”
卢国公夫人嘴拙一时说不出话,丘如意也不好说话,几位与卢国公府要好的王妃夫人们,深恐因太后插手,卢国公府反得罪刘婵狠了,将来后患无穷,便也出位替刘婵说些好话,意图阻止太后对刘婵的问罪。
不想,刘太后见众人如此惧怕刘婵,反而更恼火,越发怒声命人传刘婵进殿。
刘婵犹自不知,进得殿来,也不看众人,只走上前,行一礼,娇声叫道:“婵儿见过姑母!”
太后不语。
刘婵知道太后从前不喜自己,可现在她已然进宫,亲上加亲,又同为一个刘字,这些时日倒是处处为她做脸。
刘婵本年纪小,虽跋扈了些,却心思不深,只当今日仍如平常一样,仗着太后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恩宠,便如平常一样起身,不等太后发话,便起头抬头望向太后,却发现太后一脸怒容,笑容便凝结在嘴角。
丘如意早在刘婵进殿时,便悄悄往一边避去,幸好当时太后只顾着怒视刘婵,倒不曾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当然丘如意也不敢动作太大,堪堪避到宫人身后,故刘婵抬头看去,倒也不曾注意到丘如意。
她想不到太后会为丘如意出气而发作自己,心中测测,顿生怯意,小心翼翼地再度开口请安:“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脸色这才稍缓和些,肃声道:“看你做的好事!你如今身份不同,应当为天下女子表率,怎能如此不知礼数,肆意妄为。还不快快认错!”
一进殿,太后连个笑模样都不肯给,如今又没头没脑地发作,又在众人面前不给自己留一点脸面,刘婵也恼道:“婵儿不知自己何错之有,还望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闻言,越发恼了,起身拍案道:“跪下!你今早做的事情能瞒得着外人,还能瞒得我?你进宫才几日,做事就如此肆无忌惮,又是骂又是打,还意图动起私刑来。还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你做的事,哪一样能瞒过我去!可恨我还寄厚望于你,不想你竟……恨煞我也。还不跪下快快认错。”
丘如意的心提了起来。
她二人吵嘴,说到底不过一件小事,可看太后的架式,倒象要借此惩治刘婕妤,偏她还不能出声驳了太后,可怜她现在是面上光,与刘婵的仇怨倒是结了个十成十,刘婵得势的日子里,有得她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