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听了,知道母亲是拿定了主意不在这事上出头,至于于氏所说一千两银子给丘如意,也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都未放在心上。
但母女二人都没有想到,数月后,丘如意竟会前来要求母亲兑了银子给她,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再说丘如意已经转了话题,对母亲说道:“我今早在车上,就看见外面的人不对劲儿,后来又听那府里的管事说,街上过官兵,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氏不在意道:“从京城里来的官兵,怕是公干,从咱家门前经过,往凤临郡去了。”
丘如意不由哎呀一声,说道:“今天二哥不是也往凤临郡去了吗,不会正遇上吧。”
于氏闻言,笑道:“你净瞎操的什么心啊。你二哥是去收租子,又不是做什么打家劫舍的勾当,便是碰上又如何,况且他那么大的人了,自然知道躲避退让。”
话虽如此,于氏却有了些担心,看着外面的日头,说道:“按说也该回来了,离得不远,那几家租客又都是相知有信用的,约好今日收租,断不会耍赖的,便是一时不凑手,自有管事呢,如海回来便是了。”
原来于氏多年前曾在凤临郡置办了些宅院铺子,除了留一处偶尔自家去住外,其他几处便租了出去,至于那些店铺,因为丘家曾是世家如今又是书香门第,虽然于氏出身商户,却自己并不做生意,倒是租给了其他的商户,自己只每年春天派人去结算一次租金。
话说于氏所生长子丘如海,自小被一心科考的父亲抱在怀中读书,便也早早识了字,起了蒙,据说天资极高,过目成诵,弱冠之年便中了举人,虽成了亲,却仍一心读书,如今正在京城游学。
与长子的酷爱读书相比,次子丘如海便显得不求上进了。如今也十七八岁了,勉强中得一个秀才,便自恃有功名在身,便不肯再用功读书,倒是颇好些世俗经纪,其父丘荣棍棒之下也没扭过他来,无可奈何,只好让他帮着于氏管理些家务俗事。
去凤临郡收租子,对丘如海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故于氏也没十分放在心上,现在丘如意提起官兵之事,于氏虽经了不少的事,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对官对兵,是有一种本能的害怕的。
幸好过不多时,便有家人从凤临郡回来,原来是丘如海身边伺候的小厮丘平回来了。
丘如意担心哥哥,陪同母亲一起听丘平回话。
丘平说道:“这次收租子很顺利,二爷同他们说的开心,便请他们中午一起吃饭,哪知中途听说谏议大夫方大人的家里,好象被官兵给封了。二爷想着,方家大小姐和那府里的承大爷自小订的亲,不好不管,吃过饭,就带人去打听去了,怕夫人小姐担心,让小的先回来说一声,二爷打听准了,立马就回来。”
于氏听了,却吓一大跳,不由站起身来,失声说道:“你说什么,方家出事被官府给封了?”说完却又怔怔坐下来,低声叹道:“树倒猕猴散,墙倒众人推,怪不得那府里的大夫人今天会说那些话了,想来是她早就听到风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