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顾凛川就开始想着从哪空出点银钱来,真要买如一汪碧水的碧玉镯子,那可真不便宜。时人讲究“金银有价玉无价”,好的玉镯子,有时候真不是钱的事,得看缘份,凑巧看到凑巧又怀揣着银票,那就是缘份。这东西,错开身去,可能就买不到了,毕竟长安城里权贵多,好东西谁不眼馋,遇上了谁肯错过。
这时,一盏盏冒着热气的汤被端上来,宫中饮宴,向来只有最后上来的这碗汤能喝上两口,其余的大多是端上来搁一会儿就会冷掉。顾凛川刚要开口让沈端言喝几口热汤,就见沈端言手伸过来,果然是素腕如雪,但很快顾凛川就伸手挡住她的手,那飘来的热气里有一丝很耐人寻味的气息:“桌上的羊肉你可吃过?”
“没有啊,我不爱吃羊肉,膻味重,我可受不得。”沈端言不解地看向顾凛川,不知他为什么要拦着自己端热汤喝,这时候不该说“天冷,喝几口暖暖身子”么。
“那便喝吧,莫喝太多,这会儿不好离席。”顾凛川挑挑眉,又看看汤,虽不知沈端言能不能看出来,但他样做是告诉沈端言汤有问题。
没吃羊肉才让喝汤,信息量很大呐,沈端言看那羊肉两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同。那碗清炖羊肉在喜欢吃羊肉的人眼里十分美味,因加着笋味道相当鲜甜,上飘着一层金黄油花,卖相倒是很好。顾凛川这吃货刚才就趁热吃了半碗,夏朝人冬日里必食羊肉,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爱吃羊肉的,宫宴里头除却汤,最受欢迎的也无非羊肉,菜蔬。
“怎么,夫君不喝么。”沈端言问道。
“吃得有点撑,不喝了。”她这样一问,顾凛川就知道她听明白说话了,这让顾凛川感觉,跟沈端言说话十分轻松,许多话纵是不说出来,稍稍一点她就立刻心明眼亮。
啧,看来羊肉和现在呈上来的这盏汤一块吃下去要出毛病,沈端言庆幸自己不爱羊肉,要不然这碗十分清淡鲜甜的高汤煨笋尖就吃不上了。痛痛快快喝完,沈端言还特不厚道,不着痕迹地将顾凛川盏里的汤倒一些在被她喝空的碗里。
然后,这俩就开始瞪大眼睛等着看戏。
沈端言还抽空往沈观潮那边看几眼,只见沈观潮喝得无比舒爽,那表情就跟吃着龙肉似的,那叫一个享受。主座上的皇帝陛下也十分爽快地喝着,一干见底,又招呼群臣一块饮汤暖暖身子。
今日宫宴,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话,什么“你家孩子如何”“我家孩子怎样”之类的。皇帝陛下没啥好跟人说的,他儿子谁不知道,哪儿还用说什么。皇帝陛下的心情也没受到任何影响,不就是两碗菜里各加几味料,合在一起能使人全身上下麻痹僵硬么,都是老子玩剩下的残货。
这事去年只当是没发生过,皇帝陛下事先将事消弥于无形中,最后连安亲王都只怀疑是不是药有问题。今年重下,皇帝陛下简直不能忍——你这蠢货,这样的烂招数用一回就算了,你还不思进取,一回不成再用一回,你的脑子是喂狗了是吧。
所以,皇帝陛下决定,趁自己还能动弹,还能压得住,给他这亲儿子狠狠上一节课,让这儿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帝王心术,什么才是谋略,而他那些纯粹是愚蠢又可笑的自杀行为。
对沈观潮那副“哎呀,今年的汤怎么能这么好喝,简直人间美味,无可匹敌呀”的表情,皇帝陛下真想抽死他。半晌半晌,皇帝叹口气,儿子没教好,到底也是他的错,当时沈观潮曾进言过,是他当时没放在心上,并不觉得是什么太大差错,才导致今天这局面。
以手抵额,皇帝陛下在琢磨着怎么拾掇安亲王,看来把这孩子赶到海外去的事,要速办,再留他在这里,不知还要干出什么蠢事来。还有王顾两家,顾家把钱吐出来,流放个十年八年既可,至于王家既然心那么野,那就让他们好好吞咽苦果去。
就是他那妹夫,永兴公主的驸马王寅回来的时机有点微妙,不知是否是为王家回来的。
#嘤嘤嘤,他们不带我去宫里吃好吃的,再也不要理他们了#
#我是没人疼没人要的可怜孩子,谁要来抱我回家#
#会暖床会卖萌爱吐槽不挑食#
#爹,新年礼物就不用了,给我早点相几个好看的年岁相当的小哥就可以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