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抢着说起自己的不是来。
王秀儿走的时候,去向刑氏告了别。等她走后,雪梅便将情况和她说了一遍,中间没有隐瞒之处。
“这天杀的,”刑氏气愤的骂了一句,又教训起雪梅来,“你也是的,你明明知道大房个个都是靠不住的,偏偏还跟你爹一样,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大房除了刚来的王秀儿就没一个好的,几时沾上几时倒霉。”
雪梅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不敢还嘴。
母女俩人在上房里,一个训人,一个垂着头挨骂,直到窗外的人影蹑手蹑脚走出院子,刑氏往外看了看,才住了嘴。
“小样,还跟我玩心眼儿?”刑氏嗤之以鼻。
……
王秀儿回到老宅,先去向饶氏请安。进门之时,便看到芳兰眼睛红红的跪坐在拨步床上。她只当没看到,上前去请了安。
饶氏便问起了帕子的事情。
“已经还给雪梅了,已验过确实是叶姑娘的帕子,事情已经结了。”王秀儿早已经将帕子的事情说给饶氏听,饶氏是侍候过尚书夫人的人,自然是知道姑娘家的东西不能随意流落在外面。若不是她训了芳兰一顿,芳兰还不愿意去向史月婵要。
“行了,你裹着脚,来回也不方便,去休息一下吧。”饶氏似乎心中有事,挥了挥手。
王秀儿见到旁边芳兰脸上犹带泪痕,心知饶氏定是正在训她,也不欲多呆,便退了出去。刚刚放下了帘子,听到堂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又听到饶氏的骂声传来。
“你拿着别人的东西充大方,我以前还真没看出你竟是一个急公好义的。这么多年教你的道理都被狗吃了?跟你那个扶不起的娘一样,除了给家里招灾惹祸,你们娘俩还会干啥?我早就说过让你老实点别惹什么麻烦,你可倒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若不是看你是我亲生的孙女,早就把你浸水里淹死了。”
王秀儿挑了挑眉毛,若无其事的扶着养娘的手往自己院子走去。
不一会,落在后面的胡养娘走了进来,附身在王秀儿耳边说了几句。胡养娘刚刚借口自己的东西落在了二房,转过身去取,其实是回去听壁角。
王秀儿颌首,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二房竟是对大房的怨念这么深?”
胡养娘点点头,道:“老奴也是吃了一惊,二太太竟张口就说起了大房的不是,连带着把三姑娘也骂了顿。三姑娘头都不敢抬哩……”
“妈妈……”王秀儿咬了咬嘴唇,把刚刚饶氏骂芳兰的话学了一遍,“我和敬东能不能出去单过?就像三个叔叔那样?大母她骂起人来,一点脸面也不给人留。我x日讨好她,可是要惹了她不高兴那脏话是张口就来……”
“哎哟,我的秀姐儿,”胡养娘听到这话低声嚷嚷了起来,急忙走到窗下看了看,又将窗户都给仔细关了才转身回来,“你才嫁进来多久?就嚷着要分家?这家里的人谁都可以提分家,就只有姐儿不能提!若是让人知道姐儿嫁进来还不满半年就私下想分家,姐儿还能不能活?”胡养娘一急,就喊起了王秀儿闺中的称呼。
“当初大太太撺掇着姐儿,说将来要和你们单独出去住,我就说过,千万不能听大太太的话。怎么现在你提这话?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刘家就是老爷子当家,难道姐儿不怕惹了老爷子的怒火,被送回娘家?姐儿难道在刘家过的不好吗?”
一想到要回娘家,王秀儿身上莫名的抖了起来,脸色煞白,惊惧的摇了摇头。刘家再不好,也比娘家要强一百倍。
她在刘家虽说是看点芳兰的脸色,可是饶氏待她却很好的。饶氏嘴上不饶人说话又带把,却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婆子,没有什么架子,只要刻意哄她就行。婆婆被囚着不用站规矩侍候她,敬东待她又是一心一意的好。
小叔子明年就要去馆里读书了,现在天天在家跟着公公看书,只要她奉承好了祖母饶氏,她在刘家的日子不知过得多开心。
若是让她回娘家再过那样的生活,只怕会立刻疯掉。
“姐儿千万不要提分家的事情,在姑爷面前也不能提。”胡养娘轻轻拍了拍王秀儿的肩膀,又隐晦地道,“姑爷虽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却是个孝顺的孩子。”
在胡养娘一番安抚下,王秀儿终于打消了分家单过的心思。
“什么样的锅就配什么样的锅盖,秀姐儿能嫁到刘家,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福气了。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被老爷耽误多少年去……”胡养娘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转身打开了房门。
--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