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妹妹大了将近十岁,自小便对妹妹十分疼爱,他实在无法接受年纪尚轻的妹妹就这般去了。
这可问到楚倾的难处了,若是他将调查的实情告知姑父,怕是姑父要怒极攻心了。迟疑过后,他望向姑母,希望她能想想办法。
楚氏一见楚倾的眼神,便知答案会对丈夫打击极大,她微一沉吟,安抚道:“相公,你也别太难过,妹妹虽不在了,可她的儿女还在,如今当务之急,乃是把外甥女她们接来相认才是。”
以楚氏对李振的了解,她确信这番话能转移李振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李振闻言立即破涕为笑,激动不已,连连颔首道:“对,还有婉儿的儿女在,我这就去接他们过来相认!”
楚氏赶忙拉住他,嗔道:“瞧你急的,外甥女他们又不会跑了。”又温言劝道:“咱们舟车劳顿数日,此刻正是狼狈之时,还是待整顿过后,养足了精神再接外甥女他们过来罢。也先让雁卿去通通气,免得吓坏了几个孩子。”
“嫂嫂所言极是。”季成辉附和道。
季子瑞暗暗撇嘴,楚倾早就漏底了,再说以娇娇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才不会被吓到呢。
一直未曾开口的于婉怡瞥见了自家儿子的神色,微微挑了挑眉,一拍桌子喝道:“行了,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哭哭啼啼叽叽歪歪了,叫你先休息你就先休息,你媳妇兄弟还会害你不成?!”
楚倾暗暗叹息,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开口就破相啊。
李振对这个义妹的话最是信服,当即便是赧然地点了头,与楚氏到安排好的院落歇息去了。
李振夫妻两人一走,于婉怡便对季子瑞勾了勾手指头,季子瑞立即狗腿地凑过去,笑得谄媚:“不知娘亲大人有何吩咐?”
楚倾清咳一声,表示对好友的不齿,不过被王妃娘娘斜了一眼后,他就不敢作声了。木办法,谁叫人家后台比他硬,名义上是他长辈呢。
王妃娘娘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然后拍着季子瑞的脑袋开始感叹:“果然不管怎么看,都是我儿子最帅,哈哈哈!”
脑袋被拍得闷疼,季子瑞欲哭无泪,他家娘亲果然还是这么彪悍。
对妻子欺负两个小辈的事情,季成辉早已见怪不怪,望向楚倾问道:“雁卿,瞧你方才神色有异,莫非李大哥妹妹的死有内情?”
如今李振已不在场,楚倾自是不会再隐瞒,颔首道:“不瞒伯父,姑父的妹妹李氏,乃是被公婆一家给逼死的。”
随后,他便将自己调查到的实情,从当年苏荷撞伤痴傻开始,事无巨细,全部告知了季成辉夫妻二人,两人听后皆是大怒。
“奶奶的,一家子败类,改明儿老娘端了他们的老窝,看他们还敢嚣张!”于婉怡拍桌怒吼,终于得以脱离苦海的季子瑞连连点头附和。
“难怪方才你不愿说出实情。”季成辉长叹一声,眼中皆是厉色:“此等刁民,确实应该严惩!”
楚倾眼珠一转,道:“如今苏家已经不敢再寻表妹她们的麻烦,我以为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替小表弟治好嗓子才是,不然姑父又要难过伤神了。”
季成辉赞成地点头,沉吟片刻后道:“沈家庄的大当家沈先生是赫赫有名的神医,若是能求得他替苏洛看病,想必极有可能治好。”
“这有什么难的,沈先生不就是逸亲王的老丈人么,只要顾安年肯开口,沈先生肯定会帮忙的。”于婉怡不以为意地摆手。
“只是逸亲王与逸亲王妃行踪不定,怕是很难联系上,且我们瞒不了多久。”季成辉依旧困扰地皱着眉头。
“逸亲王夫妇或许还在雨桐县。”季子瑞突然出声,引得三人注目。
“子瑞近期见过逸亲王?”季成辉惊喜问道。
季子瑞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被逸亲王给训了,只好含糊道:“两个月多前,曾在墨轩斋见过。”就是第一次见苏荷那次。
又补充道:“前不久还在街上见过逸亲王的马车。”
“如此甚好,明日我就去墨轩斋拜访。”季成辉面带喜色,于婉怡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干笑道:“明日我就不去了,奔波了这么长时间,我要好好歇歇。”笑话,她才不要去见那个狡猾奸诈的逸亲王妃呢!
季成辉无奈地笑望着妻子,摇头道:“罢了,随你。”
于婉怡顿时如蒙大赦,喜笑颜开。
四人商议定,季成辉夫妻回房歇息,季子瑞与楚倾则私下商量如何将此事告知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