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般清澈,嵌在一张冠玉般的面容上。
玉冠银带,雪衣白马,纤尘不染,清俊淡雅贵气之极。
见得辛夷一双圆溜溜乌漆漆的眼望来,他微微笑了笑便又将目光投向那城门处的几个兵士,神情稍淡。
方才出声的连城直直盯着为难辛夷的兵士:“这何人定的规矩?是王爷定的,还是丁太守亲自下的令?”
兵士噤若寒蝉,低头不敢应答。
“下次不可了。”苏无双淡淡开口:“南阳城并非一家之城。即便是主也该以礼待客才是。即便乱的是小规矩,坏了南阳城的名头却是大事。”
“属下知罪!属下错了!请左将军责罚!”兵士被身边同僚一推,才回过神,忙不迭下跪请罪:“是属下一时糊了眼坏了规矩,请左将军责罚!”
苏无忧未接口。
连城冷声道:“既是知罪,那就先同这位姑娘陪了不是,再按军中的规矩自去上峰处领十军棍。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是是,”那兵士起身朝辛夷深深一礼,喏喏道:“姑娘,是我不对,您大人大量莫要同我计较,原谅这遭。”
辛夷将小青放回地面站稳,“嗯”了一声,摇首道:“没事。”
这厢两人方了结,身后马蹄声“嘚嘚”响起,再一看,苏无忧同连城几人已经进了城门。
兵士们赶紧让开道,辛夷也牵着小青跟着进去了。
挑菜的大叔一直未走,此际过来并着辛夷一同走。
他呵呵笑道:“小姑娘倒是有福气,一来就遇上咱们二公子了。”
辛夷望了一眼远处快不见的那道欣长身影:“这就是琉璃府的二公子——他是将军?”
“那可不是——咱们南阳人就称二公子。因二公子领了琉璃府南阳军的左路军,那些个军爷自然是要唤将军的。”大叔起了谈兴,几分自傲:“你才来,日后你便知道了。咱们二公子名气可是了不得!听说啊,北边城里都管咱们二公子叫‘无双公子’——知道啥意思不?这意思就是说这天下的公子里边啊,咱们二公子可是这个呢——!”
最后一句,大叔略略压低了嗓音却掩不住面上的与有荣焉之感,一面说一面朝辛夷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这位还真是是阿水叔提到过的那位琉璃府二公子,辛夷心里暗自点头。
看来阿水叔说得不错,这二公子果然贤名远播,是个好人呢。
大叔显然对二公子极为景仰,说完那几句后,又接着几许惋惜地压低声量道:“可惜就是晚生了一刻钟,若不然啊,这世子位早该定下了。咱们南阳城日后能有这样一位主子,脸面不说,大家伙儿的日子也能多些好处。”
辛夷闻言抿嘴点头表示赞同,忽地又想起,对了,既然是二公子,那应该还有个大公子才对。
阿水叔却是没提过有关王府大公子的话。
方才大叔说二公子晚生一刻钟,莫非是双生,可是听语气又好似不是?
“大叔,那王府还有个大公子?”辛夷问。
“大公子——”大叔摇了摇首,目光四下一扫,凑近压低声量:“跟二公子不是一个娘的。那是前头薛王妃留下的。听说九年前走失过,受了残……我就同你说这一句,你听过就算,可莫要外提。这大公子啊,三月前,王府抬出个丫鬟——你猜怎么没的?”
辛夷摇头。
“被活活打没的!那惨样……啧啧……”大叔叹息不止。
辛夷怔住:“难道是大——”
她望着大叔,没说下去。
“哪儿还能有旁人?”大叔叹道:“听说这还不是头回打死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爹娘还不知怎么哭呢。可惜这人同命不同哪……我宁可多卖些菜,也不让我家闺女去伺候人。日子苦是苦些,好歹一家子能得个囫囵不是?”
大叔絮絮叨叨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