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嫂啊哟一声说道:“八文钱一只?太贵了!我一只都不会买。”
“哈哈哈……”
连虎子都笑起来,他这个老娘精打细算的,考虑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大嘴哥吸了一口冷气,开始掰着指头数起来,数得愁眉苦脸的。
“一八得八,二八十六……”
算来算去要么是多了钱要么是少了钱,急得大嘴哥抓耳挠腮的。虎子在纸上划拉一通,很快就有了结果。
“我知道!买了七只碗,六只碟子!”
“瞎吵吵啥?”大嘴哥斥道,“我都没算出来,你知道个屁!我还不知道你那德性,瞎咋呼……”
大嘴嫂听儿子这么一嚷,也算了算,然后捅了捅自家男人说道:“虎子说得对,你算算,七八五十六,六九五十四,不正好一百一十文钱嘛!”
大嘴哥脸一片姹紫嫣红,完了瞪了婆娘一眼,厚着脸皮去教训虎子。
“你爹我当然知道!我……我这不是考校你功课学得咋样嘛!上了几天学堂还骑到你老子头上咋的?让我看看你划拉啥……”
大嘴哥一看,又是圈又是叉的,看得他眼冒金星。张小花憋着笑没戳穿他,虎子的功课本是用纸自个儿缝起来的,他只有重要的东西才用小炭笔仔细写上,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功课本,其实写得挺工整,要知道这年头纸老贵了,当初学堂要交课本费,大嘴嫂着实心疼了好久。
虎子精明得很,一看他爹打肿脸充胖子,使坏说道:“爹,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教我做这题呗!”
大嘴哥拍了一下虎子后脑勺,气道:“你明知道你爹我不识字!成心让老子出丑是不?”
虎子被他爹打得皮实了,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报复,让他也丢一丢面子,难能放过?
“那我给你念,怎么在白天用尺子量出一根比人还高的竹竿长度?”
“怎……怎么量?还能怎么量,这还不简单,把它搁在地上量呗!蠢!”大嘴哥硬着头皮嚷嚷道。
“那要是只能竖着呢?”
“砍下来咯。”
大嘴哥越说越急,这死孩子是故意为难他呢吧?到最后满头大汗,实在没辙了,才服输,其实他是不肯承认一直跟自个儿小尾巴似的娃子,上了学堂之后,突然比他强了,那多没面啊?以后在娃子面前还有啥威严?
张小花教的这种算术还有很多,实则有了诀窍就很好算,放在这个时代却是难题,能算出鸡兔同笼的人都是算术大家!
“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爹,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
虎子被他爹拍了几下屁股,这小子不无卖弄的意思,还教训起老子来了,不过大嘴哥也是意思意思,虎子有本事了,他也高兴呢,就是丢人丢大发了,走之前还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
七天大限已至,吴县令已经知道野猪岛没一个人肯搬走,该种田的种田,该放鹿的放鹿,根本没把他这个县令的话放眼里,决定率领衙役亲自去一趟野猪岛。
金刀阔步来势汹汹,野猪岛的人早有准备,都出了家门集合在一块。
“恭迎县太爷!”
里正面带笑容地迎上去,大家一条心,他也有了底气,大家都怒目而视,根本就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纵然对方是清河县的天,他们也生出胆来不惧。
“哼,本官早已下令,让野猪岛的百姓全部迁移,时过七日,却没一人搬走,本官说过服从者可去县衙领取津贴五十两,没想到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官这个县太爷?!还是把本官的命令当放屁了?”
吴县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发火,官威十足。搁以往,大家看了定然心生惧意,眼下连家都快没有了,他们还怕什么?
“如果县老爷是咱们的青天大老爷,咱们自然是供奉尊敬,但要是抢夺咱们田地的土匪,咱们也不必认这县太爷了!”
里正说得铿锵有力,他本只是寒酸书生,没想到有一日会跟县老爷作对,可他眼睛瞪得浑圆,显然是不再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了。
“哼,客人来了咱们有好酒好饭招待,土匪来了,咱们有棍棒伺候!”
虎子叉着腰挺着胸膛高声喊道,那气势,身板虽小,居然有点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气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