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长青语气也软了,婆娘两个字也有点叫不出口了。
“不吃,你做的东西孙大圣都不吃!”
还不领情了,长青这个冒火,不理这个白眼狼,真到外头把孙大圣叫过来,把碗放它面前,谁知毛猴瞅了一眼,发出“嘁”地一声,直接跑了。
“哈哈哈!看吧,连猴子都不吃!”
长青气得骂骂咧咧道:“还敢嘴挑?以前没东西吃的时候,一碗面可金贵了!我给鸡吃去,不能浪费!”
长青把鸡也喂了,在屋里转了两圈,见张小花还赖在床上,只能又去喊她。
“懒婆娘,你到底起来不?不起来我也进来了!”
长青掀开被子往炕上钻,带起的寒风让张小花一个哆嗦,连忙把他一脚踹下去。
“你帮我打盆水洗漱我就起来!咋了?让你打盆水脸拉得跟驴似的,你不是要我生娃吗?就你这德性我要真成了大肚婆,谁伺候我?”
被张小花的歪理邪说也弄怕了,长青真就跑去打水了,他还瞄了瞄院子里没人进来,要是有人来正好看到自个儿一个堂堂大老爷们儿,还给自个儿婆娘打水,那别说面子了,连里子都丢没咯!
张小花见他真把热水搁在炕头,心里美滋滋的,屯里能使唤自家男人伺候自个儿的,估摸也只有她了。
赖床久了,腰都有些酸痛,张小花洗漱完随便吃了些米糕,她早晨肚量小,吃一小块米糕就够了,然后在院子里活动一下手脚,突然想起小时候做的广播体操,有模有样地动起来,身子也跳热了能驱寒。
长青看着在院子里张牙舞爪的张小花,看愣了,这婆娘跳大神呢?!
“张小花!”
长青突然在她背后大吼一声,吓得张小花一个激灵。
“你干嘛?”
长青见她眼神清明,放心了才说道:“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中你个大头鬼。”
身体热乎了张小花回到厨房,把自己晾晒的山楂果脯拿出来,放进炉缸里,和清水一起熬煮,最后加了糖,酸酸甜甜的很好喝,才用葫芦盛出来。
到锁子家的时候,锁子在院子里忙活,在收拾一只熏兔子。
“锁子,你媳妇儿呢?”
“在屋里,我怕她吹了冷风,让她别出来。”
“哟,这才几个月,娃还没影呢就这么心疼媳妇儿?”张小花有些艳羡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会疼人。”
不像自个儿屋里那死鬼,粗鲁得很,张小花腹谤不止,心里头骂了长青好多遍。
锁子被夸得不好意思,说道:“药子叔说秀英以后要多补补,吃些好的,我这不给她整点兔肉吃嘛,小花嫂子,你啥时候进城,捎上我呗,我最近存了些银子,想去置办些大肚婆子该吃的。”
“就赶明儿一早吧,我先进去看看秀英。”
孟秀英正坐在炕上,烧了点柴暖和,手里拿着一件衣裳和针线,见张小花来了赶忙起身招呼,被张小花拦下了。
“别动,锁子把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你还是别管我了,你这针线活可真细致。”
张小花性子大大咧咧,针线活她做起来十分粗糙,而秀英手里虽只是补一件汗衫,但是阵脚细密整齐,一看就知道有一双巧手,张小花是做不来的。
“锁子要么在山林里,要么在出工,衣衫容易坏,我给他补补。”秀英锤着腰说道,“哪有锁子说得那么夸张,我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锁子把我看得太娇气,都不让我下炕,坐久了骨头都软了,我肚子还不大,就是有点害喜。”
说着秀英捂着胸口有些难受,张小花赶紧把山楂汤倒碗里端给她。
“尝尝,多吃点酸的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秀英小口喝了山楂汤,张小花还带来了一些黑加仑山葡萄李子干之类果脯,都是她夏秋时生怕冬天没零嘴解馋,特地晒的,秀英害喜正是喜欢吃酸的时候,就一样拿了一个小纸包。
“好像真没那么难受!”
不一会儿,大嘴嫂也过来了,手里提着一碗炖鸡汤,是她年前养的小母鸡,长得很肥美,就是还没开始生蛋,大嘴嫂居然舍得把它宰了。就一个上午,就有四五家人来看秀英,手里或多或少提了点儿东西,野猪岛穷是穷了点儿,可是不缺情分心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