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咋放着银子不要?写啥字啊?”
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好像自个儿丢了银子似的,不过他也算好意提醒。程四爷眯着眼思衬,他是个严谨的人,不过也实在想不通这几个字有啥用,不过隐隐有把梨园和野猪岛绑一块的意思,这倒不是问题,程四爷交游广泛,慧眼识才,从来不注重对方的出身。
“就这几个字?”程四爷觉得这要求未免太简单了点儿。
“是的。”
别人不晓得其中的门门道道,张小花却深有体会,她并非是一时兴起做这个决定。
外人看野猪岛,多多少少带着异色,就连官府虽然不明文规定孤立野猪岛,但是实际上也差不多了,那些百姓当然不晓得这么多,只是别人怎么说,他们也就跟着做。
屯里的人在外头,因为这个原因吃了不少亏,受到了冷眼和奚落,就是走出去都觉着低人一等。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是他们的事。
张小花自然自然知道“舆论”的力量,要想改变别人对野猪岛的印象,光是自个儿闷着赚钱是不行的,至少得让人了解这个屯。像武老头、茹秋兰他们,来过屯里的都赞不绝口。
可是在这个没有报纸没有电视的年头,大伙都是以耳传耳,总不可能跑大街上,逢人就说野猪岛是个好地方吧?
张小花思来想去,估摸影响力最大的,就是戏班了,只要有点闲钱的人,可以一顿不喝酒,但是很少有人不听戏,程四爷的戏班则是五陵镇乃至清河县有名的梨园,蔡九龄则是清河县的名角儿,认识他的人估摸比认识县令大人的要多。
要是让野猪岛跟梨园搭上边,跟打广告似的,野猪岛必然会被人熟知。
尤其是张小花准备开酒坊作坊之后,要想有个好口碑,就要有个招牌,就跟刘三姐布庄,春仁堂这样的招牌差不多,得有自个儿的名气和信誉,让人一喝黑加仑酒,就想起野猪岛。
其中的好处是要一些时日才能看出来的,大伙不理解也属平常。
“程四爷,你觉得咋样?”
“倒不是难事,成!就这么说定了!”程四爷觉着对戏班没啥损害便一口答应了,“回头我就叫人在条幅上添字!”
张小花眉开眼笑,这是互惠互利的事儿,对谁都有帮助。
“那老宋,咱们就告辞了!”
里正送程四爷他们上船,大伙才依依不舍地散了,张小花哼着曲儿回院子里,招呼着大嘴嫂她们一起把买来的羊毛啥的弄干净,大嘴嫂和王玉莲已经开始手把手教屯里的妇女们针织。
屯里的女人们都手巧,不用几天就学会了,这事挺简单,坐屋里热乎乎的炕头就能弄,大伙都是按件发工钱,这些帐,都由长青这个账房先生管,到月底一次结算。
这几天晚上,长青都不咋老实,跟个刚娶了媳妇儿的新郎官一样,不过都被张小花踹开了,折腾一晚上好容易才恢复元气,张小花可不想再受罪,不过越是这样,长青越是闹腾得厉害,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
“长青,咱们打井的事儿咋样了?”张小花可没忘记这茬,打了井她还要盖新屋呢。
长青有点怨念,咕哝道:“张罗了,主要是你画的那玩意找了铁匠铺子,都说弄不好,只有五陵镇的王记铁铺说有六成把握,我叫他先弄着,工钱照样付,不过这事也急不得,这天寒地冻的,土冻成块儿了,挖也挖不进,得等开春。”
“那也行。”张小花对长青唯一满意的地方就是正事不含糊,任劳任怨的,要是温柔点儿就好了,张小花心想。
帮大师兄挠了会儿头,又喂梅花鹿崽吃干草,院子里又来了人,年轻的一对夫妻,秀英成了亲就是不一样,那股羞涩劲儿褪去了,头上扎着青布,想来以后也是个干练的人。
“哟,稀客啊,锁子,好几天都没瞅见你在眼前瞎晃悠啊?咋了?这几天都赖炕上不肯下床?”
张小花不忘拿锁子打趣,锁子毕竟是个年轻小伙,尤其是这几天干的事,全给张小花说穿了,哪能不脸红?秀英更是羞赧。
“那啥,小花姐,我带秀英出来溜达溜达……”锁子有了人管就是不一样,人看起来都稳重多了,以前就跟猴儿似的瞎蹦跶。
“小花姐,我也想做那个针织的活计,你看成不?”秀英说话的时候,还瞄了锁子一眼,估摸是俩人商量好的。
“当然行,不过秀英,你这才新婚,就急着忙活啥?以后操心的事多了去了,锁子,有你这么疼媳妇儿的吗?”
张小花也挺欣慰,她这一对算没撮合错,秀英和锁子都勤快,以后日子肯定只会越来越好。
“嘿,这不怪我啊,是秀英非要来,说闲得慌……”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张小花先垫了钱帮锁子半酒席,虽然份子钱补回了一些,但是多数是送礼的,锁子本来跟秀英说他很快就能还清,秀英怕他累着,主动早点出来做些活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