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剥皮去脏的野猪瞬间缩水了一圈,还好这头猪够大,这个季节山里的野物养得够肥,不然野猪岛几十户人家,还不够分呢。
接下来就是剔骨了,这才是考验刀法的时候,老猎人还是拿着那把杀猪刀,上下翻飞,看得张小花眼花缭乱,一截截骨头被剔出来,张小花想起了“庖丁解牛”,老猎人这功夫离庖丁也相差不远了!
最后是脑袋、猪尾巴和猪蹄分离出来,这几样分开吃才能尝出滋味。
“不错,也有三指膘。”
乡下杀猪,都用“几指膘”来衡量肥瘦,膘越厚当然越好,野猪常年在山上跑,能有三指膘已经算肥了。
老猎人把肉均分成一块块,大嘴嫂拿着一杆秤以示公允,大家伙都欢欢喜喜领了肉,他们多数希望夹多点肥肉,肥膘最实在,用来榨油之后还能吃油渣,味道跟肉也差不多。
“庆叔,肉我就不要了,把那倆腰子给我吧,我家那口子,那活儿……”说话的大柱媳妇儿,她说着脸都红了。
大伙都哈哈直笑,难怪李大柱老犯浑了,原来自个儿出了问题,还总拿媳妇撒气,该!李大柱在人群后面,脸都憋红了,瞪着自己媳妇儿,怪她咋啥话都往外说呢?只是当着这么多乡亲,也不敢发作。
“大柱啊,有病得去找你药子叔啊!那家伙还浸着一坛不老药酒呢,喝了保管你生龙活虎的!”也不知道老猎人是故意气他还是好心指点。
“来,大猪媳妇儿,这倆腰子拿好了,回头大柱还不行就告我一声,我有办法整治!”老猎人话里有话地说道。
“谢您咧,庆叔。”
大柱媳妇儿提着两片腰子,低着头走了,李大柱跟在她屁股后面,想骂人也不敢开口。
忙活了一个上午,大家心满意足地散了,野小子们也缠着大人要吃肉去了,老猎人的院子才算安静下来,野猪肠子心脏猪尾巴啥的都被好这口的分走了,只剩下一块五花肉和猪头猪蹄。
“猪蹄也是好东西,早些年,生娃子的婆娘要是奶水不足,这玩意最下奶,只是今年咋没听到啥喜讯,可惜了这好东西!炖得好了味道也不错,就是难弄了一些,他娘,先收起来吧!”
老猎人稍稍收拾了一些院子,大伙走的时候基本上都把院子打扫干净了,只需要把门板安回去。
长青帮忙拾掇,忽然说道:“庆叔,那猪蹄给我吧!”
老猎人和庆婶子都是一愣,齐刷刷地盯着张小花,张小花正提水冲地呢,庆婶子赶紧走过来,拉起张小花的手说道:“啥时候的事儿啊?咋都不说呢?你看看你,还在这里做粗活,得仔细肚子!”
一番话下来,弄得张小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一跺脚:“庆婶子,哪有啥事啊!吃蹄髈也不一定是那啥吧?就算是,也要好几个月呢,我这时候吃猪蹄管啥用?您想哪儿去了?”
“嗨,我还说有喜事呢!”庆婶子失望地说道,“不过小花,是时候考虑了,早点要个孩子才是正事,趁长青能养活一家子。”
长青在一边插嘴:“可不是嘛,所以先给小花提前吃些猪蹄,权当准备,补补身子……”
“准备你个大头鬼!想得美!”张小花气得直跳脚。
“长青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老猎人咕哝,“不说了不说了!小花,你们回去还要生火,就在这儿吃吧,庆叔家就是自个儿家!”
张小花话间已经跑进了屋子,和庆婶子一起忙活,并叫长青去家里拿粉条,上次在集市上买了之后一直没机会弄,这次赶上了!
张小花盯着锅里咕噜咕噜的肉片,已经煮得差不多了,添了一些葱蒜花椒和酱油,原本白色的肉汤立即变成了诱人的琥珀黄。
“庆婶子,有酸菜没?”
“家里腌了一坛子,只是挺杂的,你看这成吗?”
庆婶子抱出来一个小坛子,沿口还用水封住,一揭开一股浓郁的乳酸味弥漫,张小花差点哈喇子直接流出来,她尝了尝一根野菜,又爽口又酸,这可是下饭的好东西!
“好吃!这是啥?”
“蕨菜,春天腌的,没化吧?”庆婶子也跟着尝一口,酸得直咂嘴。
“没化,脆着呢!好吃!”
张小花都停不下嘴了,用筷子划拉了一些进锅,顿时,野猪的土腥味立即消失,只剩下肉香,张小花盯着她的猪肉炖粉条,这可是猪肉最经典的吃法,这猪肉香味可比以前吃过的猪肉香,生长周期长,整天在山上跑,吃各种野菜野果,肉质当然不同。
“开饭了!”
张小花把猪肉炖粉条端上小桌子,自己也爬上炕,四人团团围坐,热腾腾的饭菜,这种感觉跟自家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