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这秀女膝盖上用银针封了穴道,虽然可以止痛,但若封穴超过三个时辰,两条腿可就废了。”
那些光头中有个人冷不丁丢出这一句,我惊了个呆扭头看过去,和尚丛中远远站着个骨瘦如柴的和尚,脑袋忒别大,皮肤蜡黄,很不讨人喜。他也看了我一眼,显然亦对我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为何,我一瞧见这个说话的瘦和尚,心里隐隐发毛止也止不住。
如空听罢呆愣了一瞬,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是善良,又不傻。
我心虚,埋下头,跟他说:“如空大师,都这样了,不能选秀女了。”
如空还没回答,刚才那个讨人厌的和尚立即抢了话头子道:“师弟,能不能选秀女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儿,只要把人活着送进去即可。师弟你一向宅心仁厚,也别被女人迷昏了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诧异地瞪着又瘦又丑的和尚,你丫儿真的是和尚吗?!
他这般不纯洁的话却得到一众师兄弟的迎合,大家伙念经似的在那儿一个劲的念叨,如空师弟你年纪轻轻,没接触过女人所以不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女人,尤其是看上去眼睛会说话的女人,千万别着他们的道儿,云云。
除了眼睛会说话这句我接受之外,其余那些跟我有半个铜钱关系。
如空则说:“阿弥陀佛,各位师兄言过了,这位女施主脚伤成这样,我佛慈悲,总应该先帮她包扎好了再出发进宫。还劳烦各位师兄稍作休息,如空马上就好。”
“哦,那我们先出去了,师弟啊,别忘记她膝盖上那枚银针,再扎会儿一双腿可就废了。”丑瘦和尚兜揽着一群和尚往外走,临到门口还不忘如此提醒一番,恨得我咬牙切齿,想糊他一脸的银针。
那银针拔掉的瞬间,脚底心传来火辣火辣的刺痛,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等到多年以后再回首今天的自己,方觉可笑与幼稚,你的敌人永远不会因为你伤害了自己而感到挫败,只会给关心你的那些人带来同样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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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你硬是把送我进宫,我对你一点怨言也没有,可你若硬是让我裹着这么厚的纱布自己走到外面去爬马车,就十分怨怼你了。”
“这……”
又瘦又丑的和尚再次横插一脚,边喊着:“这等罪孽深重的事情让我来!”边撸起袖管往我这里席卷而来,我都顺手把那两枚从我膝盖里拔出来的银针准备好了要扎他的死穴。不料房门口突然闪出季越的身影,他冷冰冰的声音说:“佛家人还是少碰女色的好。”也不知他是怎么出手的,丑瘦和尚没能再走一步,怒目圆睁。
季越潇洒而来,酱着一张脸自以为很酷感其实跟木乃伊似的,也没征求我同意就把人从床上抱起来往外去。方才想报复那和尚,他倒是来的正好,我趁与他近身的好时机,雷霆般把左右手食指和中指指缝里夹着的两根银针,狠狠扎进他胸前的那对咪咪的小葡萄上,我发誓,我是看准了再扎的,绝对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