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牧野见宁水郡的事情已经完成,决定第二日便返程回京,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安稳。一夜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容易听到鸡鸣声,他猛地翻身坐起,恍恍惚惚地回忆了梦中的情景,抓不到半点头绪。又过片刻,被彭顺宽派来服侍的侍从发现他醒了,赶紧给他打水洗漱。
那侍从瞧着君牧野洗漱完毕,则将手摊入怀中递给君牧野:“刚刚鸡鸣三遍后,帅府侧门刚刚打开,门房便发现门边的石狮上放着这封信。”
君牧野见那信封上提着五个大字,“君丞相亲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边先一步动作将信抓了过来,那字体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凌云的亲笔信。
他根本不经反应就把信封拆开,察觉到里面有别的东西,心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摸出信封里的东西,他定睛一看,却是凌云平日最常戴的红宝石金凤簪,别看它样式不起眼,但它的每一道工序都带着宫廷的色彩。等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君牧野根本来不及多吩咐一声,直接飞身出去,看也不看便随意牵了一匹马,冲出帅府。
府内正在整装待发的各路官员同时被惊动,礼部尚书和彭顺宽同时看向后面追出来的侍从,问是怎么回事,待那侍从回答之后,彭顺宽道:“尚书大人且在府中等候,本将率兵前去,一面丞相大人出事。”
礼部尚书点头道:“如此甚好,将军小心,丞相大人既然孤身离开,想来是有考量的,将军要谨慎些才是。”
彭顺宽一抱拳,立即召来一队人马,不过盏茶功夫便催马出府。
君牧野心急如焚,一路上既恨那侍从为何不尽快将信取出来又恨自己过于冲动,什么都不知道单凭信上一句话就冲动地赶了来。但只要一想到凌云身怀六甲可能被带来了这里,他就觉得心痛担忧至极,恨不得瞬间到达。
那信仍是凌云的字体:城郊客栈西山枫林,请大人孤身前来。没有时间约定也不是凌云的语气,他不知道这封信送来多久了,是一夜还是一刻,因此,他顾不得许多,只怕对方等得急了对凌云不利。
等看到城郊客栈的时候,已有来往行人在此歇脚,他眼尖地发现有两名神色异样的男子,一看到他便向西面狂奔,他心中明了,立即驱马追去。
越往西走,这里的草木就越多,等越过了两个山坡,来到一片空旷的树林中后,他见那两人突然站定不跑了,心知大概是到了地方。他下意识地打量一眼周围,见四周果然都是枫树,方圆百丈都是平坦的地面,周围有山坡环绕,外面的人很难看到里面的情景。
而且从客栈到这里大概用了两刻钟,一路上全部都是草丛,他心知彭顺宽应会追来,却也明白他一时半刻恐怕不容易寻到此地,若有人想对他不利,这次绝对是凶多吉少。
“丫头,你看,你家夫君来得倒是及时,咱们正好散步回来。”一个冷清带着促狭的男声传了过来,但君牧野却听出里面的寒意。
他朝声源处望去,却见远处正悠然行来数人,在看到最前面的人时,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看着凌云与他身边的慕容嘴唇一张一合地在说些什么。
凌云瞥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君牧野,回答慕容的话:“他是丞相,时间观念自然很强。”
慕容边走便直直地瞧着君牧野看,然后说道:“君擎天的儿子,竟然看不出他半点影子,还真是失败啊!”
对于这话,凌云没有回答,见君牧野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不由得与他对视,让他看到自己一切都好。将近两个月未见,君牧野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与凌云相视的目光激动难抑。他发现凌云真的很好,没有变黑,还胖了许多,一张小脸珠圆玉润的,甚至看着他的目光还带着笑意。
君牧野此时眼中完全没有旁人,见凌云停在距离自己大约十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他心中一急,就要大步走上前,却听一声冷哼:“站住!”
君牧野脚下一顿,这才看向凌云身边的人,一看之下恍然大悟,这人他在京城外最大的客栈见过,等当是的情景渐渐回忆起来,他的脸便是黑了又红,好半晌才看向凌云,瞧了瞧她的肚子问道:“你怀的是双胎?”
凌云一愣,开始还不明就里,很快就意识到他想起了那日与慕容相遇的情景,当是她就在二楼走廊上站着,那大夫说给慕容的话她也听到了。因此,当下,她含笑点头道:“不错,我们一次就有两个孩儿。”
君牧野脸上瞬间露出狂喜之色,刚刚想起当日那大夫将眼前的男人当做凌云夫君的事也大度地不再追究,而是很快冷静下来,问道:“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夫人?”
在慕容和凌云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发现不仅他们身后跟了十几个侍从,就连这方圆百丈之内的空间都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高手,单凭他自己插翅难逃,如今最首要的就是凌云的安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