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晨听到他们两个说话,便知道父亲已经渡过危险期,又悲又喜,悲的是父亲无故遭受此难,喜的是父亲终于挺过危险。
李医士确定病人没有了危险,也是心头大松,他看了一眼邹晨,赞赏的地点点头。心道,今日多亏这个小丫头处理得当,要不然这病人还是真危险了。
他轻快的笑道:“行学兄,我去里屋看一下另一位病人,你在这里看一下。”邹正文点头应下。
李医士站在里屋外咳嗽了一声道:“我要进去给病人把脉,屋里的人准备一下吧!”里屋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会邹青华的声音传来,“医士请进吧!”
李医士进去了后,给床上的黄丽娘把了下脉,然后微笑道:“已经无妨了,只是你头还会晕上一段时候,等睡过一觉后便会完全没事了。嗯,药都不必吃,安心静养既可!”
黄丽娘紧张地问:“医士,我家三哥他?”
李医士佯装生气:“黄三娘子还信不过某的医术?你家郎君自然是没事,他现在正在昏睡,等到醒来之后,你们好好的看护他几天,他便没事了!呵呵。”
黄丽娘看了一眼邹青华,紧紧拉着她的手,咬着嘴唇流下两行清泪。邹青华是知道这个三嫂,平日最是喜欢悲秋愁春,丁点儿的事也要落泪哭上半天。嫁进邹家后,三哥又是敬爱着她。虽然母亲时常的挫磨她,但是她与三哥的感情却是极好。见到她这样,轻拍她的手,劝道:“三嫂,医士这样说了,想必三哥真是没事。你快别哭了,等你养好了身体才好去照顾三哥啊!”
李医士看到她们姑嫂说起来话,也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刚走到外屋还没坐下,便听到外面听到一声炸响:“你说啥?放屁……”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这是邹老爷子的声音?
屋外,邹老爷子怒气冲冲瞪着二儿子,一脸的不肯相信。“你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胡说!”
邹正达冷冷地说道:“……爹,他是啥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确实是在村东的一处田里找到他的,要不是和他打了一架,我还拿不回人参!……”
邹老爷子盯着儿子半响没有说话,低下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黄天明气愤的在一旁说:“邹老爷子,我姐夫被马大娘辱骂气得犯了心疾。可是你们连人参都不肯让我姐夫吃?那人参还是我们送给你们的呢!”
邹老爷子抬起头,艰难地说:“三侄儿,我……我……”
邹正达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爹啊,老大这样做,那就是不想和我们做兄弟了。以后老大家的有啥事,爹就不用和我和老三说了,我们只当没这个兄弟。……”
邹老爷子惊道:“老二,这不能够啊?不能……”
“有啥不能的?他能眼看着我三弟去死,我为啥还往上凑?爹啊,这做人得讲良心。你偏心别偏到了胳吱窝里喽……”邹正达冷笑道,“我丑话先放在这前面了,以后老大家和我们家,没有一点关系,他死他活都别来找我。”
“不过呢!爹娘我们还是要养活的,以后爹娘有啥事只管来叫我,我和老三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只是如果是老大家的,哼哼,别怪我不仁义……”
邹老爷子一脸焦急之色,“这兄弟哪有不磨嘴不打架的,你们架也打了气也就没了。这兄弟哪还有隔夜仇啊?”
黄天明听到邹老爷子这样讲,气愤的捏紧拳头。
邹正达大手一挥,道:“我只有一个兄弟,就是老三。我和老三可是从来不打架的,呵呵,爹怎么忘记了?”
邹老爷子还想再劝,邹正达不耐烦的皱了下眉,“爹啊,我三弟在屋里生死不知,他这个做大哥的,居然拿着人参跑到田里和人闲聊去了。这眼里如果真有兄弟这两个字,就不会见死不救……”
“……娘出来了?……您那个宝贝大儿媳妇,快把您的柜子搬空了。呵呵,娘啊,她可是您亲亲的外甥女,您可真是好眼光啊……”邹正达笑呵呵地对着被邹秋华从屋里扶出来的马氏说道。
“你说啥?”马氏一听柜子被搬空了,一跳三尺高。走到邹老爷子身边,拉着邹老爷子就要往家里去。邹老爷子甩了几下没甩开,羞愧地说道:“胡闹,现在老三生死不知,还管柜子做啥?”
马氏听了这句,嗷的一声就坐在地上抹开了眼泪。“我的柜子啊,里面有上百两银子,几十贯大钱。天呢,这没法子活了,我不活了,让我死了吧,老天爷,我死了吧……”
“……那老三他能给我上百两银子不能?你个老混蛋,钱没了谁给我们养老?”说着又站了起来,神叨叨地念,“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我的钱,我的钱……”说完也不管邹老爷子和邹秋华,自己一个人走了。邹秋华看到母亲神志有些不清,连忙跟上去扶着一起走了。
邹老爷子唉了一声,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二儿子,也不放心地跟着走了。
“爹,话我已经说明了,从现在开始,我和老大家生死不再往来……”邹正义的话音随着邹老爷子的离去飘散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