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晚上,他们刚回到家,邹正业和邹正达便被邹正文堵到了家门口。邹正文口口声声责问这几日为何不见家中的四个孩子去上学,还说前几日已经说好去馆中,怎么等了好几天还不见去,把他们听的一头雾水。
邹正业赔着笑,小心翼翼地问:“文堂哥,是不是弄错了?我家是准备明年开春把孩子送过去的!现在孩子们在自己读书呢。”
邹正文眼一瞪,怒道:“邹正业,你家有钱砌那么高的墙,居然没钱送孩子读书?我瞧你不起!”
“没有的事!孩子们是肯定要去读书的。只是定好了是明年啊!”邹正业一听就急了,这几天是哪来的事啊,先是陈家送了笔墨纸砚,文堂哥又把自己堵到家门口。
邹正文瞪着邹家兄弟大声说道:“明日一早若是不见四个孩子去学馆,我定要去找族长说个公道。哼!”说完扬长而去。
邹家兄弟傻愣着站在家门口,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哪跟哪儿啊。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邹正文便出现在邹家门口,抓着四个孩子一路提溜着去学馆了。四个孩子进了学馆,拜了孔圣人和亚圣,又给邹正文敬了茶,邹正文那张黑脸上才有了笑容,眉开眼笑的接了四个学生奉的茶,一人喝了一小口,笑咪咪地象是一只刚刚偷吃了腥的猫。
“你们四个,从今天起便算是我门下的学生了,以后须得记得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如此方才可称得上是人,可记得?”
四个孩子听了以后跪下称记下了。邹正文看到跪在地上的四个学生,开怀大笑。心里思忖道,黄瑾瑜啊黄瑾瑜,你只知一味攻读想考明年春闱,却不知看看自家亲戚,如今五郎这孩子已经归到我的名下读书,任谁也抢不走,以后他的启蒙恩师便是我啦。想到此,又想到陈十三那张黑脸,心里一阵欢愉,笑的更加开心了。
地上的四个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都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堂伯笑的这么开心。
邹正文笑了一会,和颜悦色道:“你们今日先回去,待收拾停当了,明日咱们再开课,若是家中困难,束修晚上一段也无妨,其实明年交也是一样。嗯,交不交都无所谓……”
说完了以后,亲自送四个学生到了学馆外面,又把五郎单独叫到一边问了几句话,听他说这几天一直在读书不曾松懈,点了点头便放他离开了。
兄弟四个一头雾水的回了家,邹晨正站在柴门处焦急地等他们,看到四个哥哥,忙上前问:“怎么了?文堂伯怎么突然把你们抓走了?你们是惹了他生气了吗?”
四郎拉了小妹的手回了院子,才压低声音道:“没有,文堂伯高兴着呢,他把我们带到学馆里,先拜了圣人,然后又让我们拜他为师,从明天起,我们就要去学馆上学了!”
“真的?”邹晨惊喜的睁大眼睛,她在院子里团团转圈,“不行,我得和二婶和娘说一下,得给你们做书包,还得给你们做新衣裳,哎呀,哎呀,太好了,太好了……”说完也不等几个哥哥回话,往村东跑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村东,找到了正在监督着盖鹿院的父亲,问明了母亲在院墙外面清理砂石呢,又跑到院墙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娘,娘,哥哥,哥哥,上学了……”
黄丽娘正和柳氏一边说话一边清理碎石,看到小女儿跑过来,累的气喘吁吁的说不上话,连忙把水囊递过去,邹晨喝了一大口水顺了下气,说道:“娘,二婶,我四个哥哥,今天被文堂伯给收馆了。文堂伯说明天让他们收拾收拾去上学呢!娘,别拾石头了,快回去给哥哥们做书包和衣裳吧。二婶,走啊!”说着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二婶就要往家走。
黄丽娘和柳氏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不敢相信,往常邹家的子弟若是入学都是求着邹正文,不知往他家送了多少东西,他也是爱理不理的,看不上眼的人说不收就不收。怎么自家的孩子就不声不响的被收馆了呢?
柳氏抹着眼睛哭道:“弟妹,咱这是可熬出来头了,只要能入学,将来识了字考了秀才,咱们就有了出头之日啊!……”黄丽娘则是只会哭不能讲话,邹晨一看就急了,小嘴叭叭的快速说道,“娘,二婶,这会没工夫哭,咱们得赶紧回家找找布头什么的,上次去县城没买书包的料啊。还有,这上学都需要什么东西,还得问问大郎他们,总不能明天哥哥们进了学就只能干坐着看别人念书吧?”
柳氏和黄丽娘听了她的话转悲为喜,回去和邹家兄弟说了一声,也不管他们惊诧的表情,跟着邹晨一溜小跑的往家跑。
到了家,却发现家里乱哄哄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院子里一个人正在高声叫骂,“邹行学,你个老混蛋,下黑手的贼,仗着离得近就敢挖我墙角,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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